别看宋轶歌时常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平时最喜欢听歌,但耳朵又比较娇气,普通的耳机总是戴不惯,为此每次想听歌又不能听之时总能郁闷上好一会。林落归花了好些时候在店里找,才得来这么一副又软戴着又舒服的耳机,宋轶歌自当勉为其难地收下并原谅她了。
少年时候的友情哪有那么容易说断就断,有时候话说得越重越直接,反倒更加割舍不断。
后来的某一天宋轶歌回忆说,当年就不该因为这么一副耳机就原谅林落归,起码得再晾她几天让她记住这种被冷落的感觉,不至于以后让她再轻易重色轻友。而林落归,她便更加后悔了,毕竟那副耳机花了她整整一个月的伙食费,为此她吃了一周的泡面,上厕所拉肚子闹了三个晚上,差点得了阑尾炎。
再之后,宋轶歌不得不把自己的伙食费分一半出来救济她。但凭宋轶歌花钱的大手大脚,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两个人分摊一份伙食定然是不够的。且不说她还有离家出走的前车之鉴,宋父宋母对她的金钱管得分外精细,除了学习和伙食,多花出的一分钱都得准备好借口。于是两人七分饱撑过了一个星期,非但不敢乱吃,宋轶歌还得跟着林落归吃稀饭,毕竟还得照顾病人。
那时宋轶歌真想把那副耳机拿去退了,就为了这么一副耳机遭了这么一罪,实在不值当。然林落归非拉着她不让她走,还说现在要是退了,那这几个星期的罪就白受了。
宋轶歌忍无可忍,“林落归,你丫是不是猪脑袋!”
林落归还是不依,“我不管,那是我送你的礼物,你要是敢拿去卖了,我们就绝交。”
宋轶歌气得磨牙齿,“林落归,要不是看在耳机都比你值钱,我都想把你卖了。”
林落归:“……”那她是不是该感谢自己不值钱?
呸!凭什么耳机比她还值钱!
晚修后,两人盯着练习册,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干添嘴唇。
“轶歌哥,要不我们再找文静讨点吃的吧?”林落归说得特别没有骨气,“你看她吃的这么胖,再吃下去都能成个球了。我们去分她的食,也算是做善事吧?”
宋轶歌轻叹,“你以为我不想?上次我坑了她两回,她现在见着我就躲了。”眼珠子一转,她灵机一动,“要不,这次换你?”
“呵呵……”林落归干笑,“我都坑了她三回了。”关键是孙文静挑了坑还不相信是她挖的。这年头坏人也不好当啊!
“……”宋轶歌挑眉看她,“挺能耐的啊?比我还能坑。”
林落归深以为然地点头,“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们都这么想?”给了她这么这么低的门槛让她挖坑?
“给你一把梯子你就想往上爬,也不怕摔死你。”宋轶歌日常打击,说着又一脸萎靡,“可是好饿啊?文静这里不行,要不再试试其他人?”
“别。”林落归忙警告她一眼,“你数数这段时间你都问多少人了,再问下去你还要脸部?”
宋轶歌不以为然,还呛道:“我要脸,那你吃什么?”
“饿死总比丢脸好。”林落归难得撑骨气说话,“你说说你,口袋都快空了还这么大手大脚的,你今天要是没买那条六块钱的冰激凌,我们晚上还能吃个两块钱的宵夜呢。”
“喂林落归,你别忘了冰淇淋你也咬了两口。”这时候推卸责任倒是利落。
林落归默默望天。
须臾,林落归突然站起来,“我想到办法了。”
宋轶歌持疑地看着她,“什么办法?”
林落归眯着眼笑了一会,“当然是自食其力。”
晚自修结束十点四十分,林落归十一点的时候拉着宋轶歌往校南门跑,拿着一张在校生的卡趁着夜黑风高瞒天过海骗过保安的眼睛,出了校门后一路狂奔,直到进了拐口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林落归,你最好,最好能给我找到吃的,否则,否则我吃你身上的肉你信不信?”宋轶歌扶着腰喘息道。
林落归上气不接下去,饿得有些发慌,但还是记得书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