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爷想着心事,就见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老鹰抓小鸡一样,手里拎着小哑巴,小哑巴在那两个大汉手里,弱小如一只麻雀,啊哇啊哇乱叫。
到了吕老爷跟前,两个大汉把小哑巴扔在主子面前,一个上去踢了小哑巴一脚,另一个也要踢上一脚,被吕老爷止住了。吕老爷慈悲为怀,把小哑巴扶起来,拇指食指比划成手枪状,在小哑巴额头上“啪”了一下,示意她:交出来吧。
小哑巴明白自己偷枪的事东窗事发,但她坚决不能承认,要是承认下了,吕老爷能放过她吗?就装傻充愣,不明白吕老爷在说甚么,任凭吕老爷威迫利诱,只承认拿了眼镜,不承认偷了枪。
见软的不行,吕老爷就示意两个大汉动刑。两个大汉上来拳打脚踢,轮流殴打,直打的小哑巴声嘶力竭,哭不了爹,叫不了娘。但她咬紧牙关,死活不予承认。
小哑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惊动了六姨太,六姨太心软,她出来看到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叫花子,动了恻隐之心,说:“他还是一个娃娃。”
吕老爷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娃娃?你也小瞧这个娃娃了,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这个娃娃能耐大着呢,小小年纪就做上了张家湾丐帮的帮主,那天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能从犬尻太君的身上偷走眼镜,还不被发现。”
六姨太同情地看了小哑巴一眼,不再说话,转身下去了。
见从小哑巴嘴里问不出有用的话来,吕老爷命人把她关起来,严加看管,等明天再说。自己回房睡了,他这一天的,也太他妈累了。
小哑巴又累又乏,一觉睡到天亮,她伸了个懒腰,就要去摸身边的打狗棍,她还以为在山洞里面呢,一抬头,看到两个彪形大汉怒目圆睁,横眉冷对,立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浑身上下剧烈地疼痛起来,“嗷嗷”叫着,让放她出去,却没人理她。有人给她端来一碗馊了的饭菜,塞进门里,头也不回地走了,然后那两个大汉也走了。这一天她就被关在里面,再没人理她。
吕老爷上了一趟街,回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子臭味,只有他和六姨太两个人,哪里来的臭味?六姨太突然指着他的后襟,捂紧鼻子,说:“屎,你衣服上有屎。”
吕老爷生气地脱掉长袍,回想着哪儿来的屎呢?他回来的时候,就遇到过两个叫花子,难道是叫花子给他抹上去的?
这时管家慌慌张张地跑来,说:“老爷,怎么回事呢,大门上,墙上全抹满了屎,咱这是和谁结下了梁子,这样埋汰咱呢?”
吕老爷恍然大悟,这是叫花子们开始报复上了,就苦笑了一下,说:“还能有谁,花子呗。”六姨太就劝说老爷:“对这个小叫花子不能来硬的,得用软办法。这种人,咱还真犯不着惹他们。”
吕老爷看了一眼六姨太,说:“你有办法?”
六姨太说:“让我试试。”
吕老爷朝管家挥了挥手,说:“放了。”
九袋回归队伍,大家伙欢呼雀跃,他们正商量着如何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来救头领出来呢。小哑巴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抱拳绕了一圈,表达着自己的感谢,就有一个一袋跑来告诉她:有人来访。一个穿旗袍,戴耳环的贵妇笑盈盈地出现在小哑巴面前,小哑巴认得这是六姨太,喝退了众弟兄,用目光询问着六姨太:“有何贵干?”
没想到六姨太懂得哑语,她比划着告诉小哑巴:明人不说暗话,鬼子头的手枪肯定是他拿走的,这事关系到她一家人的身家性命,还望当家的能够慈悲为怀,还回手枪来,她愿意拿另一支手枪,外加十块大洋,和当家的交换。说完把一支二十响的盒子炮和十块大洋,放在小哑巴面前,转身离去。
第二天,吕老爷一大早起来,看到门前的地上,躺着一把精致的小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