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这两人是从对岸过来的,是货郎哥的同志,豆花觉得她有责任保护好他俩的安危,就下得暗道里来,领着那两个人找到了一处出口,吩咐他们,这个暗道就是他俩临时的家,她会定时送吃送喝来的。
然后她又钻出暗道,叫来喜子,直截了当地问他:“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喜子都有点紧张了,说:“哪里呢,老板,有一个是我家亲戚,我姑舅。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干甚的。”
豆花就看定了喜子,说:“咱规规矩矩开店,安分守己做人,可不敢整出一些是是非非的事来。”
喜子转身走了,豆花又叫住他,说:“遇到甚么困难了,多来找我。多留意悦来的贺老板,那可不是个东西。”
喜子心怀感激,说:“老板,我懂。你也要多保重。”
看着喜子离去的背影,豆花心里有点失笑,还跟我搞这个呢。久放羊,还认不出你个狗和狼来?
从那以后,豆花对喜子有了一些敬重,不把他单单当做了伙计看待,有些事情,喜欢听听他的意见。既然他自己不愿说破,她也就装一回糊涂,看穿不揭穿,看破不说破。
自那以后,豆花就加倍小心,来店里住店的每一个客人,她都要仔细盘问,分外留心,就怕混进了心怀叵测的人来,看出一些端倪,伤害了货郎哥的那两个同志。
至于那两个人是来干甚么的,人家不说,她也不问。他们干的肯定是大事,她知道他们都是有纪律的,就是一些个人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该去打听打问。
豆花并不知道他俩姓甚名谁,只知道一个是喜子的姑舅(表哥),另一个是揭穿“鬼手”骗局的人,所以她私下都称他俩姑舅,有胡子的称大姑舅,没胡子的称二姑舅。
有一天,姑舅们却出了状况,两个姑舅出去时是两个,只回来了一个,二姑舅没有回来,这可把大姑舅给急坏了,抓耳挠腮也没有用,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就是等不到人回来。他俩今天是分头行动的,所以并不知道他的下落,是遭遇不测了,还是让河防队给逮了?
大姑舅分析,遭遇不测的可能性较小,二姑就有着一身好本事,莫不是让河防队给秘密逮起了?这个可能性挺大的。
大姑舅着急上了,喜子也着急,豆花也跟着着急,她看着两个男人一筹莫展的样子,把自己倒饬了倒饬,交代喜子:“看好店,我去去就来。”
豆花走了,把两个大男人掠在了一边,谁也吃不透她葫芦里装的甚么药。喜子有点猜测,他说:“放心吧,我们老板会有办法的。”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喜子对豆花老板有所了解,知道她是一个红瓤子。别看她交代自己安分守己做生意,遇到了这种事情,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她心里比谁都着急呢。
喜子猜的没错,豆花径自去了河防队,不用通报,哨兵就放她进去了。河防队的官兵都知道豆花老板是马营长的人,对她都很客气。
马营长并不在家,勤务兵把豆花安顿在马营长卧室里边,让她耐心等待。
等了有一袋烟的功夫,马营长还没有回来,豆花就要出去溜达溜达,她今日来见马营长,是另有目的,其实马营长在与不在并不重要。
豆花往外面走的时候,看到马营长床头柜上有一把小小的匕首,她就顺手袖进袖口里边。正要往外迈脚的时候,看到苟营副从另一孔窑洞里面走出来了,走路风风火火,骂骂咧咧的,气急败坏,一脸的杀气。豆花忙又退缩回来,藏在窗帘后面观看。
苟营副从窗前走过,能听到他气哼哼的喘气声。过了一会儿,苟营副就领着一小队人马出去了。
豆花大气都不敢出,她看到刚才苟营副出来的那孔窑洞门口站了两个哨兵,不远的地方,还有兵在游动。河防队她不是来过一次两次,她知道那个地方就是河防队的牢房,就是人们说的那个鬼门关,进了鬼门关的人,基本上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这是哪一个倒霉蛋又进去了?
豆花确信苟营副走远了,她出来在营区里溜达,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表现出来好奇的神色。
到了牢房那里,豆花越发好奇,就要过去往里瞧瞧,有一个哨兵过来挡住了她。
豆花做出害怕的样子,她双手掩面,羞羞答答地看着那个哨兵。那个哨兵说:“谷老板,这里不可以随便走动。”
豆花仔细一看,这个哨兵原来她认识,就是那天马营长打发送她回去的两个之一,她给过他们钱的。
豆花就说:“兄弟是你呀。我来找马营长的,他正好出去了,我就溜达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