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拉说:“还说球甚了,我才不稀罕甚么鸟九袋了,我不干,谁爱干干去。”
鼻涕说:“你不干谁干,老子也不干,弟兄们总得有个领头的吧?”
豆花总算听明白了,敢情这哥俩是在互相谦让,争着不当头呢。别人是争,他俩是让。就笑着说:“你哥俩谁当九袋都一样,还不都是为了弟兄们着想。我看让众弟兄们说吧。”
就看着一众乞丐。
刚才那个给小人儿送米汤的五袋低了头,说:“你们先说着,我再给小家伙要点米汤去,醒来了喝。”
就退了出去。
其他的乞丐见状,也找出各种理由走了。这明摆着是谁也不想得罪,找借口回避了。
豆花心里感慨万千,这些个弟兄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是社会上最低层的群体,却个个义字当先,把仁义实践在行动上,你能不敬重他们吗?
她叹了口气,说:“我才不管你俩这破事呢,我算是看出来了,弟兄们都拥护你俩,总要有一个领头的人。这样吧,既然你俩互相推让,抓阄决定吧。”
豆花主持,两人抓阄,鼻涕抓到了一个“九”字,疤拉得意地说:“这下无话可说了吧?”
鼻涕说:“咱哥俩谁跟谁,今后还得仰仗你的帮助。”
这时,那个小人儿又醒了,啼哭起来,鼻涕忙着抱起来,却抹了一手的粑粑,小人儿又拉下了。疤拉过去帮忙,说:“小家伙吃坏肚子了,狗日的候伟,也不知道要点热的来。”
豆花也没有育儿的经验,三人一顿忙活,总算收拾完了粑粑。
这时,那个叫候伟的五袋来了,破碗里盛着半碗米汤,紧贴胸口,包在怀里。
他赶忙把米汤递过去,说:“趁热乎着喂了,小心烫着。”
豆花回头看见,候伟的胸口让热米汤烫的红红的一片。
终于哄得小人儿不哭了,豆花说:“我看这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吧,你俩也不是哄娃娃的材料,我常常也是脚不沾家,咱把小人儿送到嫂子那里吧,她有经验,能管得了娃娃,咱管着他的吃喝费用就行。”
豆花说的嫂子,是天灵盖婆姨。
三人统一了意见,也没有提前和嫂子沟通,就抱了小人儿去了她家里。
说明来意,天灵盖婆姨痛快地答应下了。她也是一个善良的婆姨,从跟上天灵盖那一天起,她就与这一群穷弟兄们结下了不解之缘,当家的不在了,她还是他们的嫂子。说:“我养活两个也是养,多一张嘴多一瓢水的个事儿,能养活。”就抱过小人儿,在他小脸蛋上“叭”了一口。
一老一少也许是有缘,小人儿冲着嫂子直笑,小手紧紧地抱住她不愿松开。更加惹的嫂子爱不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