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拉拖着打狗棍,戴了一顶新毡帽。鼻涕把打狗棍扛在肩上,嘴里还吹着口哨。
见到了豆花,这哥俩兴奋的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异口同声地说:“高兴!”
又问:“豆花,你来张家湾,也不来看看我们,敢情是忘我哥俩了?”
豆花顾不得和他俩贫,手指炮楼方向,问:“怎么回事?”
那哥俩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这么大的事情,你这个大能人能不知道?”
豆花就心跳加速,说:“那是真的?”
疤拉说:“甚么真的假的,小鬼子投降了,滚回他娘的东洋老家了!”
瞬时,豆花血液直往头上涌,她趔趄着,几欲摔倒,泪水如决堤的河水,汹涌而出。
鼻涕扶住她,说:“你这是怎么了,别人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怎哭上了?”
英子仿佛吓到了一样,说:“奶娘,你怎么了?”
豆花不想在英子面前有太多的感情流露,她还得继续在吕府待下去。她隐约觉得,自己的使命即将来临,真正的斗争即将开始。
她擦掉眼角的泪水,说:“没事,我没事。”
然后和疤拉鼻涕作了告别,拉起英子,说:“英子,咱们走。”
疤拉和鼻涕在背后“哎哎哎”了几声,豆花并不理会他俩,拉上英子,扬长而去。
此时此刻,豆花的心情无比畅快,她真想对着蓝天,大声来上一曲信天游,只因英子在身边,她把这份畅快压在了心底。
今天的张家湾街上,到处都是欢乐的气氛和欢乐的人们。豆花大步走在街上,从未有过的扬眉吐气,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才是这块土地上真正的主人。
走到一处人多热闹的地方,豆花左顾右盼,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眼前闪了一下,就混入了人流之中。
豆花借故支开英子,尾随着那个身影,来到了一个人少僻静的地方。
一见到那个人,豆花是又急又气,说:“好你一个货郎哥,我以为你们把我忘记了。”
那人正是货郎哥。
货郎哥歉意地说:“对不起啊,豆花同志,让你受委屈了。”
豆花说:“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快说正经的。我时间不多。”
货郎哥说:“……”
货郎哥说完,豆花扭头就走。他又拉住豆花的衣襟,说:“李胜利同志非常想念你,他最近又立新功了,得到了总部首长的亲自接见。小喜欢又长胖了,会含糊不清地叫声娘了。”
豆花没有再听下去,赶紧找英子去了。她现在最想念的就是小喜欢,而最不想听到的也是小喜欢,一提起自己的儿子,她的心都要颤抖。
儿啊,娘不能陪在你身边,娘对不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