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没有再任何说话,似乎有点心如死灰一般的茫然。我也没有任何话可说,于是便收了线。
我知道我对他过于无情和残酷,但我爱的并不是他,我们也不适合,无论哪一方面,我不相信灰姑娘的童话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更不相信会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所以我还是积极争取与自己对等的人,更因为我心里仍想着他,爱着他。
既然还有一两小时才能见到他,我不如去周围走走看看,这样在这里站上一两小时,实在有点傻吧?而且还在人家厂门口,自己都感觉有点奇怪,别人看着还以为我是干什么的哪。
于是我在四周转悠起来,这里也叫什么木棉工业区,周围也有好些个大公司、大集团,还有座商厦。一楼的一边是一个叫做阳光屋的咖啡厅,我还进去坐了坐,喝了一杯热奶茶。边喝着奶茶,边挑出挂在脖子上的梅花石,看了看,又紧紧握在手中,仿佛握住我一生的幸福,还有桌上那个黑色手机。我把梅花石又放回衣服里,又理整了一下黑白色围巾和红色长外套。
这件外套是年前在家那个服装店买的,他很喜欢,原因是他喜欢解开上面的宽腰带,他说这感觉就像我们要发生点什么事一样。每当他这么说我都会恶狠狠的骂他臭流氓,并追打他。
我想着这些不由得笑出声来,握了握杯,然后端起喝了一口,放下奶茶杯,又拿起旁边的手机,那里面还有他之前发给我的信息,我一条都没有删除。
手指不由自主的点向信息一栏,似乎是想重温一遍,可手指又弯曲下来,因为心里在说:“不是说好这次来只是来看看他了吗?干嘛看这些?还想这么多?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也许这次注定是失望之旅,或者是结束之旅。”我又把手机放下去,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
五点多钟左右,我再次转悠到他们厂门口,在那儿呆了十多二十分钟,就看见从里面出来的人和车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排成几条长龙分别是步行的人和摩托车以及小汽车,还有单车和电瓶车,总之密密麻麻的,像小时候看蚂蚁搬家似的。
望着人流我觉得这比到里面去找,不是更难找到?而且还一闪而过,至少去那面还有个目标,知道去哪儿找啊。大诚呀,你刚才的提议到底是让我容易找到,还是让我更难找到他呢?当然他是让我提前给他打电话的,看来等会再看不到他的话,真的要打电话了。而且我还发现即便我来到了他身边,我也不一定能遇到他、找到他,似乎我错过他了就错过了,再也找不回来。
想到这我心里不禁又心酸起来,不过。忽然在人群中有辆摩托车上的人也在挺急切地张望着,他并不是别人,而正是林业哥,他仍旧像上半年一样穿着灰色夹克和同色的牛仔裤,而且他这身我挺眼熟的,应该是他上半年穿过的,不过摩托车好像是新买的。
奇怪的是,看见他时,站在人流和车流之外的我,并没有过去,甚至没有给他一点提示,而是站在那儿等他自己发现我。
我猜是大诚已经告诉他我过来的事,不然他应该不会这样张望,除非还有别的什么人在等他下班。
我突然想起有一句歌词,歌曲的名字和谁的唱我都忘了,只记得那句歌词是这么说的“我只能假装,假装看不见你和她在街角拥抱。”难道我这么风尘仆仆赶来是,也会看见他和别人当街拥抱吗?我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看有谁示意他或靠近他了吗?自己也太天马行空了点。
终于他看见了我,因为眼睛不再游离,而凝视一处,随即将摩托车微调一下向这边驶过来。明显他也没有什么震惊和激动,好像还有点小鬼难缠的无奈。
当然我更没情绪,所以仍没有移步,而是等着他走近。
他穿过人流与车流之后,他速度逐渐放慢,最终停在我前方不远处,没有熄火就跳下来走近我。
没想到我和他竟这么有默契,竟然同时开口,然后又都莞尔一笑。
可是笑过之后,我发现他眼中又是一片挥之不去的酸楚。
“你……,你怎么跑这来了,还没吃饭吧?”他关切的问道。
但我却觉得他有点明知故问,没话找话,因为大诚肯定告诉他,我已经在这等了一个多小时了,难道我是吃过晚饭过来的,还是我一个人跑去吃晚饭呢?又不是太晚。?难道我们几个月没见了,就真的需要没话找话这样的开场白吗?其实他欠我很多解释和答案,当然他不可能一开始就向我解释这些,我也不可能一见面就追问他这些。
我点点头:“嗯,我四点多就到了你们厂门口了!”
“那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大诚说他把号码告诉你了。”
这话说得我就有些生气,不由得脱口而出:“你的电话号码为什么要别人告诉我呢?”
他立即凝重的望了我一眼,随后像犯了大错的罪人一样把头埋得很低。
我又觉得自己失言了,他本来就挺敏感的,我还这么质问他,于是又连忙补救,像以前向他撒娇似的:“我饿了,想吃饭啦!”
“哦,好!吃饭,吃饭!这就去吃饭啊!”他用哄三岁孩子一样的语气说。我听这语气不由得噗哧忍俊不禁起来。
他却怔了一下,手也不由自主的抓了抓头,好像对我的笑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立即不高兴的横他一眼。
他才又说:“哦!吃饭,吃饭,这就去吃饭!”他一面将我让到摩托车边,又扶着我跨上去,还解释他这辆摩托车是来这之后买的,所以还没来得及配头盔,似乎又觉得这样解释不妥,于是又说:“也不是什么没来得及,只是觉得没必要,因为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的小区里,骑车五六分钟就到了,除了上班以外我也没去哪里,所以觉得没必要再专门去配个头盔什么的。”他依旧很罗嗦,也很贴心的把我扶起上车等我坐稳当后,自己才跨上来。
他这样贴心的动作跟以前一模一样,令我误以为我们已经冰释前嫌回到了美好的过去,或者说是重新开始,比过去更美好,离我们当初设定的最终目标和结果更进一步了!然而之后我发现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与希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