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吴步月在这个时辰碰见她很是诧异,以她对发小的了解,羊乐瑜向来都起得很晚。
羊乐瑜本来还沉浸在船上的对话中,被她的声音拉了回来,“哦,步月,你是来找我的?”
吴步月点头,“咦?你外宿了吗?”
羊乐瑜被她的问题噎住。
甘棠看出主子的尴尬,连忙打岔道:“女官误会,太妃娘娘梦魇起早了,奴婢陪她散心的。”
吴步月半信半疑,羊乐瑜遂问:“怎么啦?一大早来找我?”
吴步月这才将手里的祈福袋给她看,“董太姬的胎像不稳,命我们尚衣局制作祈福袋,还商议着后宫嫔妃去给宜欢宫为她肚子里的龙嗣祈福。我给你也做了一个,省着她为难你。”
羊乐瑜接过祈福袋看了看,里面装的是一些符咒和红枣桂枝之类的吉祥物什,想来吴步月对董姬的胎没有产生过怀疑。
羊乐瑜:“我与她素来不和,万一她有事难保会赖在我头上。”
吴步月笑道:“小鱼儿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怕一个董姬?反正我是听说了,后宫妃嫔包括太后都会去,你掂量掂量这场面。”
提到太后,羊乐瑜不禁琢磨出不对味来。钱伶改姓的事和她有关,这么捋下去,钱家的案子和她也脱不了干系。
如今董姬怀的是先帝龙嗣,皇太后作为宫里后宫之主,?本该对此忌惮有加,万一董姬生了男孩,就有机会威胁到穆乘舟的皇位。但皇太后与穆乘舟素来不和,正好可以趁机推亲儿子穆轻鸿上位。
照此看来,皇太后想要铺垫钱伶选妃的事也在情理之中,她总是要保全自己日后的地位。
羊乐瑜分析出了其间关系,只是她还是看不透一点,甘棠曾经提过先帝身体有恙不能生育的事,如果真是这样,穆家二兄弟是谁的儿子?
“小鱼儿?”吴步月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羊乐瑜决定冒着被诬陷的危险去现场看看,人在面对利益和危机前的微表情是不会说谎的,皇太后的心思定会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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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欢宫今日张灯结彩,来往庆贺祝福的人不在少数,连各位大臣家的诰命夫人们都给请来了,可见董姬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羊乐瑜和吴步月穿过人群来到主殿,她细细嗅闻殿内的焚香,并未闻见艾草的味道。
羊乐瑜有点纳闷,既然董姬的胎像不稳,更应该早早的烧艾才是,为何一点痕迹都没有?
与此同时,董姬躲在内室暗暗窥察主殿的一切,对小欢道:“把药拿来吧。”
小欢呈上一碗黑色泛着苦味的汤药,担忧的看向主子,嘴里‘呜呜’的哼哼。
董姬盯着汤药深吸一口气,“小欢不用担心,这条路是我自找的。恩人说得对,不除羊乐瑜后患无穷,只要我假装小产,既能解决腹中无子的问题,又能栽赃到那贱女人的头上,两全其美。”
小欢看着主子一口饮尽,难忍的红了眼眶。
董姬撂下空碗,对着铜镜整理好服饰装扮,浮起欢愉的笑意,走进主殿。
“各位到的早,妾身近日懒怠了些,并非有意怠慢贵客们。”董姬双手交叠在隆起的小腹上,与众人打招呼。
众夫人妃嫔对她行礼问安,礼貌的关切几句。
董姬瞥向羊乐瑜,“嗳,这不是太妃娘娘吗?您也是来为我肚子里的龙嗣祈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