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秦婠的笔尖顿了顿,她停了笔转眸看向红苕道:“红苕,你觉得我这么做对不对?”
红苕闻言问道:“小姐为何这般说?”
“就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秦婠垂了眼眸,语声有些低落:“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帝王当真是废弃三宫六院独宠一人的,权衡利弊拉拢或者蒙蔽朝臣,后宫便是朝堂的缩影。太子他虽不是九五之尊,可也是一国储君,后院与后宫相差无几。”
“可现在,他却由着我的性子,做一个妒妇,清了他的后院。说实话,我怕将来他心仪旁人,也不怕他三妻四妾,左右祖母、父兄疼我,我又有那么些产业,过好自己的日子不难。我怕的是,将来他会怨我厌我,与我终究相看两厌,终成怨偶。”
红苕听得她话里的担忧和失落,一时也不知如何劝慰。
秦婠叹了口气:“其实,比起将来两人互相心生埋怨,相看两厌,我更希望能够好聚好散,有句话叫做不成夫妻还能做朋友,临到分别,彼此记得的都是那些美好的曾经,而不是怨恨对方。”
“其实说白了,你是不信他。”
芸娘踏进书房,看着秦婠道:“你不信他,当真这辈子只有你一人,也不信他对你的心意,能够一直不变。”
芸娘的话一阵见血,秦婠抬眸看向她,低声道:“师父说的没错,说到底是我不敢信他罢了,人生漫漫几十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现代离婚率那么高,有法律的保护,小三小四还层出不穷,更不用说在古代,而李澈又是这般地位了。
芸娘看着她,摇了摇头:“你呀,年纪轻轻却想的太多,正如你所说,你有祖母父兄疼爱,有自己的产业,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那又何必去想那些未必就会成真的将来?”
“你该做的,就是安心的享受当下,将来若真的他变了心,只要你想走,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地位身处何处,师父都能安然带你离开。”
听得这话,秦婠眼睛一亮,芸娘她能够在韩先生和李澈的搜寻下躲了那么久,能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带自己离开,能力自然毋庸置疑。
她有些兴奋的问道:“师父此言当真?”
“自是当真。”芸娘皱了皱眉:“这话在你出嫁前,我便让青衣和紫嫣转告于你,她们没有说么?”
自然是没有的,若是有,秦婠也不会整天东想西想,一点都不踏实了。
芸娘也知晓紫嫣青衣她们,估计是不敢带这话的,于是朝秦婠笑了笑:“安安心心当你的太子妃,怎么高兴怎么来。你除了父兄祖母,还有师父。”
“嗯!”秦婠重重的点了点头:“师父你真好。”
“少拍马屁。”芸娘一点也不领情,板了脸道:“也不知道昨儿个是谁,说什么不见就是见,不要就是想要的,师父有那般口是心非么?!”
听得这话,秦婠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道:“那师父同韩先生可和好了?”
“和什么好?”芸娘淡淡道:“我与他之间,不仅隔着近二十年的岁月,还有霞儿,之间的隔阂岂是说消便能消的。”
霞儿应该就是芸娘与韩先生那个早夭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