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昂听得这话,面色顿时复杂起来,他看着李澈道:“你不知如何开口的事情,定然也是让我为难的!可偏偏,你这话都开了头,就代表你已做了决定,你爽快点,同不同意我说了算。”
“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孤便直言了。”
“你说。”
李澈放下茶盏,看着他道:“父皇约莫还有一年的寿命,明年年中便会病发,孤本想用寻常手段,解决外患肃清朝堂,可今天秦惜失踪之事却给孤敲了警钟。孤若是孤家寡人,倒也不惧陆国公狗急跳墙,可孤现在有了婠儿……”
陆子昂听明白了,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澈,十分肯定的道:“你怕了!”
“对,孤怕了。”
李澈十分坦率的承认了:“孤有了婠儿,婠儿又有了身孕,她的背后还有兴安侯府,兴安侯府内有殷老夫人、向氏、秦宇,而秦珍也即将出嫁,孤不能确认能护住每一个人。”
“婠儿重情,其中任何一人被挟持,便宛如她被挟持,孤从前孑然一身,护住自己便可,可殷老夫人和秦惜的事情,却让孤有了忌惮。因为这样的忌惮,所以孤决定信你一次。”
陆子昂皱了眉:“你要我怎么做?”
“孤要你悄悄召集可信任的部众,趁着陆国公还不曾对你起疑之前,直接绑了陆家众人,在元旦之前,前往琉球!孤会派人将你一路送至海口,也会为你准备好船只。”
李澈静静的看着他:“孤不想再等了。”
陆子昂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有些感叹道:“我与你交手数载,一直觉得你是个谋定而后动之人,却没想到,竟然也有这般铤而走险的时候。”
这对李澈来说,绝对是一步险棋。
他不仅告知了陆子昂,承德帝命不久矣的事情,而且还将赌注压在了陆子昂的身上。
若是陆子昂有半分不臣之心,势必会引起陆国公与前朝旧部的巨大反弹,造成朝局震荡。
但,这对陆子昂来说,也是一部险棋。
若是李澈有半分赶尽杀绝之心,那他劫持了陆国公,在前往海口的路上,等待他的就是一网打尽。
这一步,需要的已不是实力,而是绝对的互相信任。
但凡李澈与陆子昂之间,有一分互相怀疑,那就是满盘皆输!
陆子昂终于知道,李澈为什么会那么难开口了。
他和他虽多有合作,却还没有深交和信任到可以互相交托后背的地步,这个计划提出来,无论是谁来说,都是巨大的考验。
李澈看着沉默的陆子昂道:“事成之后,孤会将秦惜封为郡主,赐予你为妻。”
听得这话,陆子昂顿时就炸毛了,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气的瞪眼:“我就知道!这人我就不该救!这绝对是恩将仇报!”
“你慌什么?”李澈看他一眼,淡淡道:“不过是联姻罢了,孤有人质在你手中,对你而言难道不是好事?”
这话一出,陆子昂瞬间没了声响,他犹豫了一会儿,重新落座:“你就不怕我欺负了她,远嫁琉球,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李澈伸手为他斟了茶,缓缓开口道:“孤信你,孤将琉球给你,将陆国公之事交托给你,就已经是全然信任,相信你也不会令孤失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