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海天商务中心转让出去以后,昌达集团就跟商业领域的职能部门没有任何瓜葛了,即使昌达集团继续从事商业经营,以关云天和昌达集团管理团队的见识和水平,也不会被这种虚张声势的行为所吓倒。
对于老方这通电话,关云天不动声色,他决定既不向叶佳怡和老丁提起这件事,在明天的谈判中,又不主动向鑫源公司的代表打听有关情况,他要静观其变,看看鑫源公司的谈判代表有什么异常。
第二天上班后,关云天跟叶佳怡和老丁按时来到会议室,等到八点半,仍不见鑫源公司的代表出现,“难道因为昨天晚上在电话中没有答应老方的还价,鑫源公司退出谈判了?”关云天在心里嘀咕。
“对方昨天八点刚过就到了,今天是怎么啦?”老丁似乎等的有点着急了。
“谁知道呢,即使有事来不了,也应该打电话告诉一声呀。”叶佳怡道。
正在这时,门外的走廊里响起了多人的脚步声,“他们到了。”
老高一行进屋后,首先解释道:“对不起,因为堵车来晚了,让你们久等,关总叶总丁总,实在对不起啊!”
原来如此!“没关系,大城市上下班高峰期堵车,很正常。你们请入座。”关云天若无其事地说。
老高等四人坐下后,办事处工作人员给每人端上来新沏的茶,然后带上会议室的门出去了。
“高总,还接着昨天的内容继续往下谈?”关云天征求
道。
“显而易见的是,影响双方达成一致的唯一因素,就是价格问题,现在双方报价与要价的差距达五个亿,关总,咱们想什么办法把差距缩小,直到达成一致?”老高又把话题推了回来。
关云天不再推辞,“你们质疑昌达集团的要价存在水分,那就说说你们的依据吧。正如昨天说的那样,甲乙双方,不管要价还是还价,都不应该凭直觉说话,而应该拿出依据。比如我们说土地价格上涨了百分之五十,海天商务中心那片土地,现在就值这个价,这是事实,不是我们信口雌黄。”
“嗯,我们让朋友打听过中介机构了,那片土地确实升值不少,跟你们提到的价格差不多,这是事实。”老高坦承道。
看来,鑫源公司的谈判代表昨天离开后,回去做了一些工作,可是,方局长的那通电话,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们只是向老方汇报情况,并没有让他打那样的电话?那通电话也许完全是老方的心血来潮,想要在下属面前表现一番?
“除了对土地价格的基本认可,对海天商务中心本身的优势,你们又是怎么看待的呢?”关云天道。
“关总,现在看来,双方的主要分歧,就在对海天商务中心具备优势的价值体现上。”
“我想问一句,你们是否认可海天商务中心的三点优势?”
老高点头,“跟其他老的商业企业比较,海天商务中心确实具备某些优势,但要将其赋予那么高的价值,就有点牵强了。”
“按照高总的意思,这些优势都可以忽略不计?你要知道,这些优势都是通过昌达集团投入资金,付出大量精力得到的。”
“不是忽略不计,可以适当考虑,但那没有多高的价值。”
关云天笑了笑:“好吧,还是用事例说话。就说企业负担这一条,用高总的话说,跟海天商务中心购物广场规模差不多的商业企业,一般都有两三千员工,鑫源控股收购以后,要按照上市公司的管理要求进行规范,有一半的人手就能维持企业正常运转,也就是说,另外一半员工就属于富余人员。老企业按两千五百名员工计算,这就意味着至少有一千二三百名员工需要安置,高总,是这样吧?”
老高不得不点头赞同,因为这是在第二次接触交谈中,他亲口跟关云天说的。
关云天继续道:“昌达集团曾参与过地方企业改制,鑫源公司收购其他企业,按上市公司管理模式运作,跟企业改制类似,要减员增效,对被减下来的员工进行安置,但你不能让他们下岗,不仅员工阻力大,不好做工作,政府监管部门现在也不允许那么做,所以,你就得对这些员工实行工龄买断。”
“是啊,一般都采取这样的安置办法。”
“初略地测算一下,假如每位员工的工龄买断平均费用为五万元,这个费用并不高,再加上补发以前拖欠的工资,补交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平均下来每个人至少需要七八万元,安置一千二三百名员工,是不是需要一个亿的资金?”关云天平静地说。
老丁和叶佳怡早就见识了关云天的精明,这番粗略测算,让鑫源公司的谈判代表,特别是他们的领队老高感觉到,对面这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年轻人,是个极难对付的谈判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