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怎么办?他们在昌达集团的土地上非法耕种,难道还要赔偿他们所谓的损失不成?”
“那倒未必,到时候看情况再说。今天晚上请老魏夫妇吃饭,你作陪吧。”
关云天跟老魏约定当晚见面,并邀请老魏的丈夫苏局长一同出席。傍晚六点左右,关云天和老薛提前来到省城一家中档酒店,他们进入预定包间等候,过了十几分钟,老魏夫妇推门进来,寒暄一番后,关云天请客人入座。
“苏局,现在身体还好吧?”老苏退休后,也曾被聘请为原来的昌达地产公司顾问,因为退出地产行业,昌达集团驻省城办事处没有合适的岗位,老苏就回家了,但关云天跟他一直都有联系,逢年过节还去家里看望。
“不能说多好,还凑合吧,毕竟上了年纪,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不过能有这样的身体状况我也很满意,知足常乐嘛。”看来老苏这人是个乐观主义者。
“那就好,上了年纪,你跟魏处长还是多加保重,请点菜吧。”关云天把菜单递到老苏手里。
“哎哟,咱们又不是外人,关总你就随便安排吧。”
“不,一定要自己点菜,因为你们年纪比较大,要点自己喜欢的菜品,不要管我们。”
老苏不再客气,随便点了两道菜品,老魏更加随便,她没看菜单,点了“麻婆豆腐”和“清炒山药”。
“你们这是故意给昌达集团省钱呀!薛总,你去安排,怎么也要尝尝这里的招牌菜或特色菜。”关云天把菜单递给老薛。
宾主四人中,老魏不必说,老苏跟老薛都是年近七十的老人,他们对喝酒已经不感兴趣,桌上能喝酒的实际上只有关云天自己,他要了一瓶“五粮液”,向服务员吩咐道:“三位领导随意就好,
倒多倒少听他们的。”
没有普通应酬那些固定程序,四人边吃边聊,主要话题当然是养老项目三期工程遇到的问题,老魏困惑地说:“第一二期工程做的都很顺利,当初同时征地,这三期工程怎么就出现了这么多问题?”
“这你就不懂了吧,第一二期工程分别在省城的北郊和东郊,那两个地方的人相对比较淳朴和厚道,三期工程地处西郊,那个地方的人在省城是出了名的奸诈,爱占便宜,加上没有得到足够的土地出让金,他们要是不出来搞点事,那才叫新鲜。”
老苏退休前是省城发改局副局长,他长期在省城工作,对这个城市及其周边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
“是啊,以前在省城做房地产开发时,我也在坊间听到过这样的说法,有些开发商对西郊的项目都不感兴趣。”关云天道。
“既然你知道这样的传说,为什么当初还要把三期工程放在西郊呢?”老苏有些不理解。
“嗨,还不是你们发改和民政部门给我们布局的嘛,理由是养老项目在地理位置上均衡布局,方便老人们的家属去养老机构探望。”关云天道。
“哼,看来民间传说还真没冤枉他们,你看看,西郊那些人就是奸诈!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还是想想怎么尽快解决问题吧。”老魏现在还是昌达集团的顾问,三期工程建设遇到阻碍,她也恨着急。
“魏处长,我觉得咱们上午在电话中商量的方案就很好,只要弄清楚土地出让金的转移流程的截留情况,问题便不难解决。”关云天道。
“是啊,不过地方上的事,老苏比我更了解,这件事估计得让他多操心。”老魏一直在省直部门工作,虽然身处省城,但他对本市的情况了解不多。
“当然,这件事请苏局多费心,也想听听苏局的意见和建议。苏局,我敬你!”关云天端起酒杯跟老苏相碰。
“对呀,还有个庄稼赔偿问题,估计得让地方政府出面。”老薛提醒道。
老苏放下酒杯,考虑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要弄清楚土地出让金的转移流程和各级部门的截留情况,估计财政局的陈副局长就可以打听清楚;但是,赔偿村民的庄稼损失,这件事需要仔细分析,权衡利弊,然后再做决定。”
“就是个赔与不赔,怎么陪,陪多少的问题,干嘛搞得那么繁琐?有什么可分析的?”老魏在省直部门工作,说话办事一向干脆利落,她对自己丈夫那种谨小慎微的方式不以为然。
“你别着急嘛,听我说完后你再下结论。正如薛总说的那样,所谓庄稼损失的赔偿,最好通过地方政府出面解决,要跟当地乡镇领导接触,恐怕需要付出些代价,我的意思,这样的代价是否值得付出?应不应该惯那些人的脾气?这需要认真分析。”老苏说话一向不急不躁。
关云天赞同道:“对,苏局说得有道理,做任何事情都应该事先权衡利弊,在搞清楚利益得失之前,最好不要贸然行事。苏局,你认为应该怎样权衡这件事呢?”
“首先,需要弄清楚村民要求赔偿是否具有政策法规方面的依据,如果纯粹就是胡搅蛮缠,想占便宜,我建议最好不要轻易答应任何要求,否则后患无穷;其次,咱们有没有手段对付那些想占便宜的村民?第三,要是实在没有办法,需要当地政府出面解决问题,昌达集团是否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