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雅言,满口土话,不通礼仪,却又满身贵气,感觉就跟个大美女叉着腿坐在大街上抠脚一样,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任沂听得她问,脸上的嬉笑立刻收起,坐姿也端正起来。
这是从姐妹状态,调整到主从姿态了。
知道她要说正事了,任袖放下手中漆盏,也换了坐姿,做倾听状。
“大泽野人言,此子生于大泽!”
任沂表情凝重。
“哦?”
任袖挑挑眉,一脸“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生于王族,岂能不懂其中道道?她们任家先祖还说自己是石头成精呢!除了那些愚民,谁会信这个?
严肃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任沂翻了个白眼,放过酸疼的腿,再次恢复随意的坐姿,没好气道:“起初我也怀疑这是有人设计,可接触几天下来,倒是发现许多细节。”
“还不细细说来?阿姊,你当知此子落于吾手,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么心急作甚?你看我这一身?还有人样吗?辛苦大半月了,好歹让我吃顿饱饭,再好好洗漱一番可好?”
再说人都带回来了,这么着急干啥?
刚急着把人带给她看也就罢了,现在白景源都下去安顿了,她好歹是个手握实权的将军好吗?这么脏兮兮的,大半夜还饿着肚子,不难受吗?
“那你快去!今晚我俩一起睡,待会儿你再细细跟我说!”
原本她是要带着孩子去齐水城的,结果现在停在半路进退两难,最近她和后殳僵在这野地里,都快成斗鸡了!现在总算看到事情有了转机,她怎能不急?
见任沂老大不乐意,一副“我想睡觉,不想和你开卧谈会”的样子,任袖高声呼唤宫人:“芦芦!还不快带你家将军下去洗洗!庖彘何在?快些整治些好饭食!把这贪吃鬼喂饱了吧!”
芦芦是个十来岁的女童,听得任袖唤她,便欢欢喜喜的跑了进来,拉着任沂蹭得油光发亮的袖子就往外扯:
“将军再不洗洗,芦芦都要被熏晕过去了!将军回来,芦芦就让烧水的起来了!这会儿正好哩!”
任沂也不生气,摸一把芦芦的头,被她嫌弃的躲开,不由哈哈大笑,起身出去了。
任沂那一身,怕是没有一个时辰洗不干净,任袖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时怀疑白景源的来历,一时期待着这是上天的怜悯……
先王已去,独子又亡,她不打算改嫁,自是没法再生一个,白景源的出现,让她不得不收敛起来的野心瞬间膨胀!
正万分煎熬的捏着颗软糯的点心一点点的咬,就见阿瑟撩开帐门,跑到榻前跪下,眼带惊慌唤她:“公主!公主!”
“为何如此慌张?”
阿瑟性格沉稳,见她如此,任袖瞬间翻身坐起,抓住了她的胳膊!
“公主!他!公子他说他姓白!”
“白?”
公子白因打小肤白胜雪得名,现在来了一个与他长得这么像,姓白的小童?
任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果真是有谁在算计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