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要是你识趣,给了线索,让俺们把人找到,办好了王爷交代的差事,自然不会吝啬在俺们王爷跟前美言几句。何去何从,何二郎,好生斟酌。”
说完,他对高世宣使了个眼色。
高世宣二话不说,一个转身,张弓搭箭,嗖地一声,一支响箭从窗户飞出,带着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
何勤寿脸色一变,连忙恭声道:“回虞侯的话,小的们去打探过,顺着蛛丝马迹,寻到了城北厢上方寺附近的张家包子巷第四户院子里。上门去讨公道,结果被人给打了出来。”
“哦,是哪户人家,这么嚣张?”
“回虞侯的话,不是哪户人家,而是院子里有几个契丹儿,十分凶恶。小的们吃了一顿打,不敢惹,只能悻悻地回来了。”
“契丹儿?”赵似的目光一凛,如同刀子一样钉着何勤寿,“何二郎,该不是你找的托词吗?”
“回虞侯的话,当时小的带了七八个伴当去。对,对,黑狗子当时也跟着去了,你说说,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何勤寿连忙拉着旁边一位随从说道。
他正是把赵似几人带进来的那位。
他缩着脖子,那颗小脑袋都要缩到胸腔里去了。
听到何勤寿点名,颤声答道:“没错,小的还吃了几脚,伤痕还在身上。”
“行,那俺们知道了。”赵似起身,一行人走出了屋子。
何勤寿紧紧跟在后面,陪着笑,腆着脸说道:“小的们全招了,还请虞侯在王爷面前多美言几句。啊呀,那几个死人,怎么还没把小的歉意捧来。”
“不用了。”王禀的声音响起,然后呼啦啦涌进来十几人。
接着另外十几人,押着何勤寿的爪牙们也走了进来,把他们赶到一角,喝令蹲下。
“正臣奉命赶到,请大王吩咐。”王禀向赵似作揖行礼。
他的话像炸雷一样在何勤寿耳朵边响起,额头上的汗跟瀑布一样,不停往下掉,双腿瑟瑟发抖。
赵似缓缓走到他跟前,冷声说道:“何勤寿,你可真是禽兽不如啊!”
何勤寿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过来。
说是迟,那时快,赵似不知什么时候解下腰间的佩刀,连刀鞘猛地挥过来,正击在何勤寿的后颈上。
只听到咔哒一声,何勤寿的颈椎骨被击断,整个身子就像是被放了气变瘪的皮囊,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与此同时,王禀等人同时动手,刀鞘齐下,用同样的手法把何勤寿的十几个手下全部灭口。
“王师傅,你留在这里,稍微布置下,再叫开封城的人过来接手,把地洗一洗。高师傅,你带几个人,把何黄松诓出来,一箭了结他,让他们兄弟团圆,免除后患。高师傅,记住,”
赵似用手捂了捂脸,做了个蒙面的动作。
高世宣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岑猛在旁边问道:“王爷,那个建隆观的庾提点?”
赵似笑了,“他不会声张的。万一不识趣,他是官面上的人,叫嵇仲先生用官面上的手段解决。”
“是!”
“俺们先去城东厢上方寺附近的张家包子巷,两位师傅处理好了赶紧跟上,那里有线索。”
“王爷小心。”
“放心,俺们会先在外围察看动静,等你们去了再计议。”
听了赵似的回答,王禀和高世宣放心地点点头,开始布置。
走出何勤寿的院子门,赵似看到明朝霞看过来的眼神,淡然问道:“是不是觉得俺很嚣张跋扈,还草菅人命?”
明朝霞神情复杂地点点头。
“俺命好,投身帝王家。从小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但俺知道,自己的一食一衣,都是万民辛劳供奉出来的。本王即受他们供奉,享用权势,当馈以仁德。”
“何勤寿与其兄,依仗权势,胡作为非。开封府的差人不敢管,殿前侍卫司不屑管。本王今天遇到这件事,就要来管一管。”
说到这里,赵似一字一顿地说道,“何勤寿丧尽天良,早死一日,能免去多少孩童受害,多少家庭避免破碎?本王杀之,为民除害!”
明朝霞脸色转蔼,仰头看着赵似,眼睛里满是爱慕和自傲。
“果真是任侠好义的简王爷!奴家没有喜欢错!”
沿着内护城河向北走,过了金水桥,转向东。走了两刻钟,眼前再过两个街口就是马行街。突然,在前面打头的斛律雄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们走的是一条不小的巷道,虽然夜深了,可平日里还是有人往来。偏偏此时,一个人影都没有。
夜风从屋檐下吹过,发出咻咻的凄厉声音。寂静中,突然听到着几声弦响,十余支箭矢从两边二楼上射出,直奔赵似一行人。
1.宋朝百姓称官府为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