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喜欢做狗?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打得措手不及。
但纸上确实写着一个“汪”字。
孙贵人难以置信地开口问:“吉贵人……你刚刚是在说……秦厉学?就是那位,每日会来上书房的秦大人?”
邬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张贵人按捺不住,向邬情打听了起来,“吉贵人,这‘做狗’一说……究竟是何意?具体又是个什么做法?”
她一方面觉得离奇,一方面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那可是朝中目前风头最盛的秦厉学。
他仪表堂堂,屡屡立功,在仕途上一番风顺。品行上,朝中人人皆言他正直。
吉贵人若是不说,她们都不知道他原来是这种人。
“这……”邬情面露犹疑,“这是可以说的吗?臣妾怕说出来,对秦大人的名声造成不利的影响。”
林贵妃知道她要作妖,便道:“你说罢。大家都好奇,秦大人看似正经的皮囊之下,又是怎样的一副面孔。”
得了贵妃的恩准,邬情扯了扯裙角,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他也只是喜欢模仿狗,写信汪汪叫而已。”
邬情说,“臣妾与他自幼相识,彼时便已知晓他这怪癖。谁知近年来,他的病越来越重,竟不见好。”
邬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臣妾也算是半个医者,不能见死不救啊,于是就……允许他做臣妾的狗了。”
“所以说……吉贵人你是在以一种独特的方式,为秦厉学疗愈心伤?”张贵人悟了。
她之前在吉贵人的指引下,及时找到了王太医救治,现在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要说这殿中谁最信任吉贵人,张贵人能排进前五名。
邬情再次点头,朝殿中众人说:“可惜,光汪汪叫已经满足不了他了。臣妾还要时不时送他一点东西,比如纯金打造的狗链子。”
“最近秦厉学的病越来越严重,没有主人的陪伴已经活不下去了。臣妾没法子,只好求皇上给他一个进宫的机会。”
“相信宫中近来有不少人说,臣妾和秦厉学交往甚密。哎,此乃一种名为‘鼓励式疗愈’的医术奇方,目的是让秦厉学找回做人的自信。”邬情一边摇头一边说。
“……”
见众人表情古怪,邬情还为秦厉学“辩解”:“真的,他很可怜的。得了这种病,他不仅不能求医,还要瞒着自己的家人。”
“秦大人的父亲性情刚烈、严苛古板,要是知道了自家儿子有这种怪癖,肯定要将他逐出家门。”
“他母亲和妻子均以为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期盼他成为家族的脊梁,给了他莫大的压力。但谁知道呢?其实他只是一只脆弱的小狗狗。”
邬情捂着一点也不疼的胸口,说着令人牙酸的话:“全世界都不理解他,他只能来寻求臣妾的帮助。一想到,他竟然连做狗的小小愿望,都无人可以满足,臣妾的眼泪都止不住地流。”
“他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啊,不就是喜欢做狗吗?臣妾来满足他。”
话落,邬情轻执锦帕,缓缓拭去眼角虚无的泪痕。
她双肩微颤,似是还沉浸在方才那番深情的演讲之中,难以自拔。
但大家都知道,她是因为笑得不行而肩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