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忠还乐得不伺候‘阴’晴不定的皇帝呢,颠着圆润的身子往外走。
齐琛进到里边,‘床’边帷幔已经放下,往日远远放着的烛台移到了梳妆台边,蜡烛散发昏黄微弱的光,照在台上粉‘色’桃‘花’簪上。
齐琛拿了起来左右看看,轻轻放下。
台上有胭脂盒,但云婕妤不爱用,说粉质不够细腻。
胭脂盒旁放着一小盒口‘唇’脂,云婕妤不喜欢鲜‘艳’的朱赤‘色’,说笑起来像血盆大口,爱用淡淡的粉檀‘色’点‘唇’。
首饰盒里装满了金簪‘玉’镂,云婕妤不爱用,说压得她头疼。
首饰盒旁放着只白羊脂暖‘玉’镯,他赏下的,和自己腰间龙佩是一对,云婕妤平常洗浴睡觉都喜欢戴着,今儿取下了。
齐琛执起镯子摩挲着,低敛的丹凤眸里看不出他的心绪。
他走到‘床’前撩起帐幔,见到云绾容蜷缩着身子睡着了。齐琛既没唤她也没上榻歇息,独自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蜡烛发出啪的细微声,爆了个灯‘花’。齐琛面向云绾容,从被褥中拉出她的手将‘玉’镯使劲套了进去。
睡梦中云绾容被惊醒,猛地坐起身退至‘床’角,‘迷’‘蒙’的眼中带着防备。
待看清来者,云绾容渐渐收住惊慌,吁声道:“皇上。”
云绾容惊醒时警惕防备的眼神让齐琛眉头微皱,沉声道:“这般早睡?”
“皇上找妾身作甚?”
“无事不能过来?”齐琛反问。
“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爱去哪里都可以。”云绾容整理好凌‘乱’的里衣,随手拿到中衣披上。
齐琛对她敷衍疏远的语气已有不喜,如今看到她理衣的动作,心口窝起团火气:“云婕妤是在防着朕?”
“皇上多虑了,夜深‘露’寒,妾身怕着凉。”云绾容面容平静地穿好衣裳。
齐琛不悦地把眉头又皱深了几分:“你是在跟朕置气?”
“妾身不敢,您是皇上,有皇上的考量。”
“你在怨朕。”
“妾身不敢。”
云绾容淡淡的语气终于惹恼了齐琛,只见他猛地扯住云绾容胳膊,与她直视,冷声道:“你不是恨云家拿你当棋子么,如今一副大义凛然为云家着急的模样做给谁看!”
云绾容目光平静地望着他:“妾身怨过无奈过妥协过,但不管曾经好坏,当所有或有罪或无辜的人消失在妾身眼前,妾身能心无‘波’澜?皇上,妾身是人啊,难道您觉得妾身该冷血无情庆祝一番?”
“朕有朕的思量。”齐琛死死拧眉。
“所以妾身至此未失了理智与你争吵不是吗?”
“云婕妤,你就不能好好跟朕说话?!”
云绾容静静地看着他:“皇上见惯了妾身像猴子般没心没肺的耍宝,忘了妾身也有脾气。”
齐琛沉了脸深深吸气,手背上青筋蹦起,一把将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