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跃下令道:“换重兵器!”
甲士们纷纷放下长矛,拿起狼牙棒、锤、骨朵。
寒风卷起地上的灰烬,飘荡在空中,仿佛下起了黑色的雪。
梁啸不停的在后面激励士气,“奋力一搏,不胜则死!”
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凄厉和悲凉,仿佛荒野中的狼在孤独的嗥叫。
甲士们的凶性也随之被激发,就连李跃心中也是一片决然,不胜则死,这条路早就没有回头的可能。
长剑在敌群中扫过,带起一道道的血光。
这一次李跃没有缩在后面,与甲士们冲在前面。
敌军在经历一夜的激战后,早已筋疲力尽,面对李跃的甲士和重兵器,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弓箭手从后面射出一支支箭,将敌人射翻在地。
李跃都不知道砍翻了多少敌人,只感觉周围只有一片血红,惨叫声、呼吼声、兵器碰撞声、钝器砸击声互相交织在一起,仿佛海啸。
恍然间,李跃看到剑身上出现一道道崩口,但这个时候顾不了这么多,只能一步一步的向前、向前。
不胜则死……
终于,那杆牙纛出现在眼前,在风中不住的招展着。
“你便是张遇?”李跃剑指牙纛下的将领,感觉气势有些对不上,年纪更是有些差别。
身上插着几支羽箭,盔甲上有不少凹陷破损,还沾染了不少鲜血和碎肉,而他自己的血从里面缓缓流出,低落在地,脚下一片殷红。
明显受伤不轻。
那人倒提长槊,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呸,狗贼,夺我轩辕山,与你势不两立。”
李跃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能说出这种话,只能是郭宁。
原来张遇没有上来,上来的只是这面牙纛和一个冒牌货。
“蠢货,张遇让你上来当替死鬼!”李跃破口大骂,难怪张遇这么猛,原来也是玩的心眼。
想想也是,一州的刺史,怎么可能真的在阵前搏杀大半夜?
郭宁仿佛被说中了心事,脸皮不住的颤动着,“受死!”
提着长槊,带着十来名亲兵冲了过来,势如疯牛,横冲直撞,两面甲士上前拦截,被他一个照面撞飞。
长槊稳稳的指着自己,不曾有丝毫动摇。
传言这厮有手裂狮虎之力,今日看来,所言非虚。
狭路相逢勇者胜。
李跃握紧剑和盾,眼中只有郭宁,大吼一声冲了上去,耳边呼啸的寒风越发凄厉。
身后也跟着二十多名亲兵。
山道上仿佛两头野牛撞在一起,“砰”的一声,李跃守不住对方的巨力,圆盾脱手而出,整个人险些被撞翻,幸亏身后的几名亲卫拖住了。
左臂传来一阵剧痛,虎口发麻,再无握不住东西,应该是骨折了。
两边的亲兵绞杀在一起,有意无意的为两人腾出场地。
郭宁的长槊也折断了,一脸的惊讶,剧烈的喘着粗气,手臂在不停颤抖,“你是何人,居然能挡下我的槊。”
李跃这才想起他没见过自己。
扔掉长槊,抢过亲卫的一把环首刀,故作姿态的趾高气昂道:“报上名来,小子,伱今日必……”
李跃没等他说完废话,提剑撞了过去,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郭宁手上的环首刀不敌崔瑾的大宝剑,一分为二,脸上一阵错愕。
“死!“李跃整个人跃了起来,将全身的重量和力气押在剑上。
一往无前!
而对方也感受到巨大的危机,竭尽所能的挥舞着断刀。
又是一阵火星迸出,接着便是血光。
长剑刺入他的肩膀。
“你——”郭宁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李跃气喘如牛,满眼疯狂之色,这一剑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你——狠!”郭宁忽然后撤一步,甩脱长剑,然后掉转屁股,兔子一般窜入身后的甲士之中……
李跃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