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太爷听到尹乐说话,立刻收敛了怒气,看着尹乐,“五奶奶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尹乐淡淡一笑,一只手放在椅子扶手上,身子微微侧向邓老太爷,道:“你开出这个条件,作为一个商人,尤其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确实很吸引。不过......”
“老夫并无半点不舍,更无半点勉强,事后也绝对不会追讨,请五奶奶放心!”邓老爷子以为她有所顾忌,连忙打断她的话保证道。
尹乐道:“沒错,我确实是一个商人,一个生意人,生意人虽然并非全部都是唯利是图,但是,我承认,你开出的条件很吸引,我也很心动。只是,在作为一个商人之前,我更早的身份是人家的妻子。在我心里,刘晔和生意,生意永远要居于刘晔之后,也因为这点,邓凝欺负了我家五爷,我才会如此暴怒不饶不休的,甚至在我被绑架之前,我开出的条件,也以五爷的面子为大前提。这里都是自己家里的人,我也不怕直说,我知道在座真正尊重他的人,不会有几个,可以说沒有吧。他以前在这这个家里,是备受欺压的,除了老头疼他,其他人要么是漠视,要么是欺凌,沒有人真心疼爱他。”
尹乐说这番话的时候,环视了一下全场,众人皆低头,不敢看尹乐的眼神。刘老爷子也端正了身子,神色严肃地听着尹乐说话。
而刘勤刘安刘勉三兄弟刚从外面回來,看到场面如此严肃凝重,也沒有做声,静静地坐在一旁。
尹乐继续道:“有一天,他从外面头破血流地回來,说是被六弟打伤了脑袋,我生气,说要带着他去找六弟,他竟然不敢,他说六弟很凶,他不敢去。他是兄长,被自己的弟弟打伤了,连去质问的勇气都沒有,你们平日里说他老头如何疼爱他,他如何受尽百般宠爱,就是这个样子的,被骂不敢还口,被打不敢还手。他自小沒有母亲,父亲就是一个摆设。”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微微抬眸瞧了刘并蒂一眼,刘并蒂低着头,嘴巴微微张开,不敢反驳。
“家中就只有一个老头疼爱他,给他半点温暖,你们就这么眼热看不下去了,用尽方法去欺凌他,真是兄弟情深啊。当然,你们这些王八蛋不疼无所谓,我自己的男人,我自己疼,所以,我去找他的好六弟,狠狠地揍了一顿,这个傻子,竟然还要为他六弟求情。沒错,我说他是傻子,因为,他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我以为只要我对他好,他就会满足,就会固守那一份温暖开心地生活下去。但是我发现不是,因为,他除了稀罕我对他的好,还稀罕人家对他的好,尤其是这个家的人。人家对他笑了,他说人家多好的人啊,人家问候他一句,他就感动得露一整天的笑容。那日邓凝污蔑他非礼,打他一顿之前,她对他做出了友好的举动,他以为邓凝真心想跟他说话,所以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最后遭受的是什么样的侮辱和欺负,不必我说,大家都知道了。我问大家,他是不是傻子?他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傻子?他这样的傻子行为,又是谁造成的?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一直沒说,是因为我看到大家都有所改变,但是这种改变,我知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给他那么一丁点的尊重。”
尹乐停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老爷子沉声道:“说下去!”
尹乐哼了一声,“沒什么好说了,不过都是些气话,我引申这么一大堆,邓老爷子想來也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求我,沒有用,给我你邓家的家产换你邓家人的性命,也沒有用。和摄政王楚晔结交的人,不是我,而是我们家五爷。我刚才说起那些事情,让我心里有气难平,如今外面全部人都知道我的夫君是个傻子,每个人都在轻视他,我心里很不舒服。邓老太爷,我也不为难你,我只提出一个条件,你若能做到,我就求我家五爷去求摄政王,放了你们邓家的人。”
尹乐后面这段话,邓老爷子听得不是太懂,但是他听懂了最后一句,眸光一闪,问道:“五奶奶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