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骑兵旅的老兵们面对几乎全无还手之力的对手,没有半点要手下留情的意思,他们疯狂开火、投弹,用子弹和手榴弹筑起一道炽热的死线,触碰到这道死线的俄军士兵几乎无一例外,原地去世。
俄军也只能咬着牙举起步枪朝丘陵上面胡乱射击,试图压制一下中国军队的火力那可怕的机枪和步枪火力,一边胡乱射击一边闷头往上冲。令他们绝望的是,中国士兵都躲在丘陵的棱线后面,从棱线后面探出枪向他们射击,他们抬头顶多只能看到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就算他们扣板机扣到手指起血茧也很难打得着什么,而从头顶倾泄下来的弹雨却可以将他们一丛丛的撂倒。
最要命的还是那劈头盖脸砸下来的手榴弹。中国士兵居高临下,把杀伤力巨大的手榴弹照着俄军头顶狠甩。长木柄手榴弹那一头重一头轻的结构使得他们可以轻松将它投到四五十米之外,经验老到的老兵甚至会拉火后先等个两三秒再投,这样手榴弹还没有落地就在俄军头顶炸开了,躲都没地方躲,俄军给炸得四处乱窜!
一批批的冲上来,转眼之间变成一堆堆血肉模糊的尸体和在血泊中惨叫的伤员。
那低矮的、几步就能登到顶部的丘陵仿佛挂在天边的雄关险隘般,任由俄军如何冲击,也难越雷池半步。
最悲凉的是,俄军还在按照十九世纪的战术,每隔几分钟就压上一个营。排队枪毙时代这种战术是有效的,那源源不断地压上的生力军可以将敌军拖入可怕的消耗战之中,最终让战斗演变成勇气与意志的较量,凭借俄军那强悍的伤亡承受能力最终拖垮敌军。但问题是,现在是二十世纪,重机枪已经露出锋利獠牙的二十世纪,他们这种不断向前线增兵的战术已经过时了。面对那一个营接一个营压上来的俄军,第1骑兵旅的迫击炮射手简直要笑疯了,他们甚至连屁股都不用挪,只是稍稍调整一下诸元,便能轻松地把炮弹打到那些向前运动的俄军生力军中间。在生力军向前运动的过程中,迫击炮炮弹始终追着他们炸,走一路炸一路,他们还有向第1骑兵旅发射一枪一弹,就已经给炸得死伤累累了。
不难想象,那些走一路被炸一路的俄军心中的怨气简直要突破天际了。
巴扎罗夫发现情况不对,果断下令把重机枪推到距离土丘只有三四百米远的地方,抵近实施火力支援。
俄军把十几挺M1910马克沁重机枪拆解开来,在步兵的掩护下搬到距离中国军队阵地很近的地方重新组装,然后照着那一个个疯狂喷涂火蛇的丘陵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弹壳飞跳中,子弹化作倾盆暴雨,狠狠的砸在丘陵上,将地皮一层一层的削掉。一些从丘陵后面探出头去向俄军射击或者投弹的中国士兵当即中弹倒下,原本密不透风的火力网顿时就出现了缺口。
俄军士兵带着一身血污从地上一跃而起,挺着刺刀嗷嗷狂叫着向丘陵上冲去,那密密麻麻的灰色身影顿时就把小小的丘陵给淹没了。
巴扎罗夫狠狠一挥拳头:“好极了,突破了!”
阿里克线拧着眉头说:“我们的伤亡很大啊!”
巴扎罗夫说:“没事,值得的。”
阿列克谢愕然看着他。
达达罗夫耐心的解释:“中国军队的传统一向都是,在远距离步枪对射的时候还能坚持,可一旦被我军逼近,双方展开白刃战,他们立刻就会崩溃!现在我军已经淹没了他们的外围防线,把战斗拉进了白刃战,我军的伤亡到此为止了,而他们的伤亡……”看您笑一声,“才刚刚开始!”
话都还没说完,丘陵后面突然冒出大批大批身穿黑衣的中国士兵,面对那蚂蚁搬家般涌上来的俄军步兵,他们毫不畏惧,齐齐甩出一排手榴弹,将冲上去的俄军大的人仰马翻,然后挺着刺刀冲向俄军,双方就在那方寸之地展开惨烈的白刃战。
巴扎罗夫愣了一下,大为意外。
阿里克谢说:“看样子中国人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懦弱,他们同样不缺乏白刃战的勇气。”
巴扎罗夫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