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长袍蔑视着宗政骞尧,道:“敢问交战,兵从何来?”
“兵从百姓中来,赏以重金,定会有人入营”宗政骞尧不紧不慢答道。
“将士何来?”蓝色长袍不依不挠追问道。
“将从军中来,谁不知兵中自强?”宗政骞尧转身看着众人。
“食不足奈何?”蓝色长袍提高了声色。
“汝家不能供妇食未娶妇矣?”宗政骞尧也同样提高了声色道。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蓝色长袍怒道,可是他只说了一个你字,就没有了下文,他一甩手,下了高台,沮丧的朝门口走去。
芊辰辰无聊的踢着台阶上的石头子。
众人拥着宗政骞尧出来时,她都没注意到。
来到门口,衣裰男人朝宗政骞尧拱了拱手,道:“敢问先生大名?”
“市井长啸。”宗政骞尧朝衣裰男拱了拱手。
“在下褚之先,幸会幸会。君子长天一啸惊天地泣鬼神!好名字。”褚之先点头以示称赞。
“过奖,过奖了,名字只是家父所赐而已。”宗政骞尧谦虚道。
“哦,先生看来不像本地人,难得听你一番辩论,倒合了我的心意,不如到舍下小聚,把酒畅谈,可好?”褚之先看上去一副读书人的孺子模样,倒不像什么坏人,宗政骞尧想到,可是天下的坏人有几个是写在脸上的呢?自己本是个江湖人士,四海为家,初来乍到,认识一些人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这样省了自己住店吃酒的钱,想来也挺好,这样想着脚下就跟着褚之先来到了一条河边的茅屋里。
茅屋坐落在半山坡上,屋子里倒也干净整洁,墙上挂着好几幅字画,正对着茅屋的河边搭着凉棚,凉棚伸向河中央搭着木制板桥,可以垂钓。宗政骞尧站在凉棚里,风从四面吹来,无比凉爽,和汴京御街密密麻麻的商户相比,这里没有繁杂拥挤,晨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昏有呱呱呱的蛙鸣音,真是一个难得的世外好归宿。
夜色中的赵府,大门紧闭,这个四进院落在黑夜里显得那么神秘、静地出奇。
“庭院深深深几许?”庭院越深,越不得窥其堂奥。第三进院落里的灯光还在亮着,仆人阿良有节奏地敲了敲门,躬身进了屋内。
屋内珠帘掩映,灯光迷离,阿良哪里敢抬头看,低头禀道:“主人,宗政骞尧今天去了辩士馆,听说他舌战求和派,语惊四座。”
珠帘后,赵九从躺椅上起身,拿下脸上敷着的养生模具,冷冷道:“我就知道,他不是布衣而非等闲之辈。”
阿良又禀告道:“后来出了辩士馆,被一个城外民间贤士请了去,今晚就留宿在那里。”
“民间贤士?哼,不过就是那个人送外号半坡居士的?”赵九冷笑了一声。
“有什么办法把这个人争取过来?还是……”仆人阿良试探着问道,其实他想看看赵九对宗政骞尧的态度
赵九把手里的模具朝桌子上一扔,道:“征服有能力的人为我所用,这样的人就要投其所好,但是你不征服他们的心,什么都没有用?”
“主人说的极是。”阿良明白了。
夜色正好,宗政骞尧酒已醒了许多,今晚和褚之先聊的甚欢,自己就多饮了几杯酒,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此时大概是三更天了,他起身披衣朝屋外走去,
河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就是黑的吓人,河边极静,一轮满月挂在半空中,想不到汴京还有这样赏月的地方,他在河边的凉棚里坐了下来,正入神时,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打斗声传了过来,他回头细看,刀光剑影是从半坡的茅草屋的院子里传来的。
芊辰辰和两个黑衣蒙面人战的正酣。
芊辰辰的剑仿佛是粘在了手上,三个人银剑乱舞,根本就辨不出是谁的剑,芊辰辰挥剑砍向其中一个黑衣人,黑衣人举剑拦住,芊辰辰一脚踢向黑衣人腰间,另一个黑衣人的剑已经从头顶直刺芊辰辰的百会,芊辰辰头也不抬,剑在半空划了一个半弧,正正好好接住了刺向自己的剑,铛啷啷,呲,两把剑在半空对接发出刺耳的声音、耀眼的火花。
被踢开的黑衣人返身又杀了回来,剑尖直指芊辰辰的喉咙,眼看就要刺穿她的喉咙,说时迟那时快,芊辰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剑尖,自己闪身抽出剑,拉着黑衣人的剑划出四分之一圆弧,黑衣人站在了她刚刚的位置,头顶的剑失去了阻力,迅速向下落去,只听见“噗嗤”一声,被芊辰辰夹着剑尖的这个黑衣人眼睛大睁直勾勾盯着她,她手一松,黑衣人向一团棉花一样扑倒在地上,半空中的黑衣人见状忙抽回剑,向夜色里逃奔而去。
芊辰辰追到门口,刚好看见奔跑回来的宗政骞尧。
“师哥,你没事吧?”芊辰辰娇喘着问道。
“我没事,怎么回事?”宗政骞尧急切问道。
“不知道是什么人?先进了你的房间,我起身出来看,就打在一起了,那还死了一个,自己人杀死了自己人。”芊辰辰说完,指了指地上的那个黑衣人。
宗政骞尧走近,仔细看,扯下蒙面,看了半天,又翻看衣服下的胳膊上、脖子上几个地方,没有任何标记,他也没认出是什么人,他想自己初来乍到也不认识什么人,怎么就有人想对他下手?
赵府正房的灯已经熄灭了,阿良在窗外禀告道:“主人,派出去的人试探出他身边的那个随从武功了得,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我们的人还死了一个。”
“废物!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屋内传出冷冷地声音。
“没有。”阿良应道。
半天,屋子里没有声音传出来,阿良转身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