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骞尧料她也没有什么攻击力,待她进了屋子,给她打了水,净了脸后他发现她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可是如此清秀的女孩怎会扮成一个鬼影子,而且还生活在枯井里,他半天也没想明白。
“你叫什么名字?”普天下的交往都是从问名字开始。
“小女子姓周名若枫。”女孩的声音柔柔弱弱听上去很舒服。
“若枫姑娘,我想问下,你为什么要装神弄鬼来吓唬人?”宗政骞尧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小女子并非喜欢装神弄鬼,实属无奈之举。这座宅子原本是家父的院落,我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的花花草草我很熟悉,可是,就在去年,家父遭人暗算,一夜之间仇家将我一家老小二十多口人都杀害,我没了父母,那夜我出门到乡下的亲戚家,才躲过了一劫,可是也成了一个孤人,我想为家人报仇,可是又没有能耐,没有办法,就伪装成鬼影,在枯井里暂住。”周若枫说着说着自己的泪就掉了下来。
“你可知是谁害死你父亲及家人?”宗政骞尧追问道。
“我爹本是游骑将军,带兵打仗击退大辽进犯兵马数次,可是,上次回家修整期间,朝里有人找到我父,让我父负责练兵,不知道为什么,我父断然拒绝了,他们就怀恨在心,找了个名头,陷害我父,这些我都是听我大娘娘说的,具体是什么人来找的我父,我确实不知。”周若枫边擦泪边说道。
宗政骞尧听了不禁骇然,一个从五品的官员竟然有人敢算计,可见这背后之人也是厉害得很,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看似平静的朝堂,也是各股势力你争我夺之所。
宗政骞尧心里琢磨着,嘴上说道:“姑娘既然无家可归,就先住在这里,不要抛头露面,没有证据之前千万更不要去衙门伸冤,待找到证据再出手也不晚。”
周若枫忙道:“哦,那怎么行,这里可是公子的宅邸。”
“姑娘不必拒绝,每一栋宅子里的人都是暂住之人,此时是我的,彼时不知是何人的!何况我一个人也住不来这么多的房间。”宗政骞尧这时明白了,为什么这栋宅子便宜了几千贯,人们嘴里口口相传的女鬼不过是个女孩。
周若枫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说道:“对了,公子,原来在你屋子的那个女子还在枯井里,我给她服了药,估计也快醒了。”
“你说的是慕容潇潇?”宗政骞尧到现在才知道,慕容潇潇就是被她弄走的,他盯着她看,他在想,她这么柔弱的身躯怎么能背动结实的慕容潇潇。
早朝的时候,太子和英王都来了,分列两边。
兵部尚书黄旗峪禀道:“陛下,边关修缮耗时月余已经完成。”
老皇帝:“嗯,这件事干的好,防御外敌我们还要靠边关绵延千里的城墙,不管耗费多少,一定要修缮结实。眼看就要过冬了,棉衣粮食是否充足?”
黄旗峪揖道:“陛下,粮食储备充足,棉衣前段时间运抵了一些新的,加上往年旧用尚能抵御寒冬,只是……”他头也不抬,话头却停下了。
老皇帝盯着他,道:“只是什么?尽管说来!”
黄旗峪沉思了一下,下定决心道:“只是兵源需要补充。由于大辽连年不断骚扰我边境,士兵出战死伤严重,兵力不足。”
老皇帝面色严肃,沉思着。
二皇子揖道:“父皇,我朝军队的士兵都是终身制,一个壮年的男人能打仗的时间不过二十余年,如果活到六十岁,那剩下来的那些年,就剩在那里吃粮了。不如,将老兵裁撤回原籍,既能减轻军队的压力也能节省粮食,可以用做补充新兵。”
太子揖道:“父皇,我觉得二弟的说法不可,我朝军士大都携带家眷,这样他们的子弟大多可以子承父业,如果将老兵都裁撤回籍,会动摇他们世代为国效力的军心。”
老皇帝道:“嗯,这样,兵部尚书黄旗峪,新兵可以考虑招募近几年饥民,让他们为我朝效力”
太子一甩衣袖,乜斜了英王一眼。
芊辰辰一大早上被一个士兵的喊声惊醒了,士兵喊着敲打着她的门,她一脸怒气打开门,喊道:“干什么?一大早上的。魂丢了!”她一看是一个叫张小五的半大的孩子。
“大人,死人了!死人了!”张小五慌张地道。
“哎呀!谁死了?死人还没见过。”她朝张小五指的方向走去。
后院一处池塘里,躺着一个士兵装扮的人。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
芊辰辰走到池塘边,盯着那个水里的尸体看着,忽然,她觉得有点眼熟,命人把死尸捞出来,刚才那个报案的士兵还在跟前站着,她朝他勾勾手指。张小五似乎很惊讶,看看周围,又指指自己,芊辰辰点点头,朝她走过去。
“你,去看看活的还是死的?”芊辰辰朝他命令道。
张小五哆哆嗦嗦朝尸体走了两步,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芊辰辰,又颤巍巍朝死尸走去。离着挺远,他也不敢靠近,芊辰辰瞪了他一眼,自己走过去,一根手指放到死尸脖颈大动脉处探了一下,道:“报衙门。”
她不知道,这个人就是那天进了她屋里偷窥的那个士兵。
宗政骞尧一身衙役的打扮到了练兵场的时候,把芊辰辰也是吓了一跳,大老远,她眯缝着眼睛心里画着问号:这是我的师哥?好像是呢。怎么这一身打扮?这不是衙役吗?当她这一连串的问号没解开的时候,他和尚坤两个人已经站在了死尸面前,几个人报了家门。
尚坤蹲下身仔细勘察了死尸,宗政骞尧在池塘周围搜寻着。
过了一会,尚坤的眉头紧皱着,站起身,他看了一眼芊辰辰,道:“此人姓氏名谁?”
张小五喊道:“此人姓王名柱子,他家在农村。”
芊辰辰瞪了他一眼。
尚坤道:“此人死亡时间不超过四个时辰,可以确定就是在昨晚未时,从表面上看,很符合溺水而亡的特征,但是这个人死的很蹊跷,一般溺水而亡的人会挣扎,嘴里应该有泥沙,这个人的嘴巴牙齿是紧紧咬合着的,没有泥沙,而且,他口鼻腔没有溺液流出,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们要通过进一步尸检来判断。”
芊辰辰忽然闻到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她朝尚坤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把尸体弄走。
尚坤喊道:“诶,我说,新来的,过来!”
宗政骞尧慢慢走过来,看着尚坤。
尚坤:“看什么看?抬回去。”
宗政骞尧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没动。
尚坤喊道:“诶,我让你把这个人弄回衙门。你听不懂?”
宗政骞尧扫了一眼四周,从教练场边上捡了几根棍子,摆成‘日’字型,朝旁边两个士兵一勾手。
两个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宗政骞尧。
宗政骞尧喊道:“看半天了,别看了,把人送去衙门呢!”
两个士兵指了指自己,惊讶道:“我和他……去送?”
宗政骞尧道:“难不成还是我?快点,别叽歪了。”
尚坤走到宗政骞尧跟前,怒视着他,宗政骞尧也不示弱,两人对峙了半天,尚坤点了点头,道:“好好好,你们两个,快点!”
尚坤在前头走了,芊辰辰来到宗政骞尧身旁,道:“师哥,你这是何苦?其实你可以不必这样。”
宗政骞尧头也没抬,冷冷道:“我的事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
芊辰辰望着远去的师哥的背影,久久才收回了眼光,朝围观的士兵喊道:“还看什么?都回去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