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尾岁末,御街上的人多了起来,穿长衫的、披斗篷的、戴皮帽子的、踩长靴的各色人等,小生意人为了招揽生意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货郎挑着担子大街小巷穿梭,只见货担中有碟碗瓢盆、刀剪针线、荷包挂饰、孩童玩具,真是应有尽有。摆摊的铺子前,口食零嘴茶水点心那是各式各样,有糖人、蜜饯、番薯、炸糕、糯米滋、肉脯、青团……多的数不清,想一想都让人垂涎欲滴。
今年的御街更是繁华了不少,又添了一些个生意人,个别的摊子前还摆着人参、貂皮、松子,这样的摊子是极少的。
这日,热闹的御街来了一些骑快马的人,这些人飞奔进街市,到茶店抢了几袋子茶叶,在染布坊前抢了丝织布匹,路过古玩店铺,几个人下马进屋,冲进柜台,不等店老板反应过来,抓起象牙就跑,店主追到门口,被一个最后面的莽夫挥刀砍倒在地。
这伙人出现的太突然,瞬间,又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御街尽头,留下一副副面面相觑的呆面孔。
赵宅里阿良一大早就来禀报赵九,道:“殿下,今天是英王去佛寺祈福的日子。”赵九正在逗着蛐蛐,头也没抬,阿良又说了一遍。赵九抬头盯他一眼,道:“你说一遍我听见了,冬月十七了?”
“正是。”阿良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没生气,要说人没脾气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你在阿良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表情,人前永远他总是一副表情。
赵九逗完了蛐蛐,他背着手踱到前厅,像是对阿良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你说太子一天总往乐坊跑,二哥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不到他会客,我……”他转身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阿良,停住了话头,想了一会,接着说道:“你派两个人暗中盯着,看看英王都和什么人接触了,回来禀告我一声。”
阿良应声,转身要往外走。
“等等!”赵九看阿良转过身,说道:“你找两个机灵点的,千万不能让他察觉。”
阿良回应一声就出去了。
若大的屋子里,就剩赵九一个人,他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慢慢端起来呷了一口。还没等他好好品品茶的味道,曹木汗风风火火从外面走来。
赵九看见他,一笑,道:“我正愁一个人没什么事你就来了。”
曹木汗揖道:“殿下,御街都闹起来了,那些个商户都吵着要上衙门报案。”
“怎么了?”赵九放下茶盏,问道。
“就在刚才,好几家商户被一伙人抢了货物,古玩店的掌柜还被砍了,这么大的御街,什么时候出过这档子事?他们正嚷嚷着呢。”曹木汗说的很急。
“知道什么人干的吗?”赵九急切道。
“不知道,没人认识那伙人。”曹木汗认真说道。
“走,看看去。”赵九说着疾步朝外走去。
古玩店门口还围着好多人,赵九和曹木汗费力挤进去,一个医官从里面出来了,赵九上去问道:“请问,医官,这家的掌柜伤的怎么样?”
医官:“你是?”
赵九揖道:“我是掌柜的亲戚。”
医官道:“好悬了,在用力一点就砍断了筋脉,我已经给他用了创药,这会已经缓过神来了。”
赵九做了个请的动作,道:“有劳您了!”
医者消失在人群后,赵九又往前挤了挤,店里的小伙计出来了,喊道:“大家都散了吧,我们掌柜的没甚大问题,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慢慢散去。
赵九拉着小伙计,道:“敢问你们掌柜的伤的重不重?”
小伙计不耐烦,扯回自己的衣角,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们掌柜的挺好的,劳您烦心了。”
这小伙计虽然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也是耐着性子说完了客套话。
赵九还不死心,道:“我能不能见见你们的掌柜?”
小伙计从上到下打量赵九,然后说道:“医官说我们掌柜需要休息,不见客,请您体谅!”
这个小伙计也算挺聪明,拿医官说的话出来顶着,也算客气了,说完转身回屋,关上了闸板。
赵九看了看店铺的招牌,站在街上四下看着,问曹木汗道:“木汗,你知不知道还有哪家被抢了东西?”
曹木汗一指前边,道:“那家染坊、茶叶铺子,连同这家古玩店,一共三家。”
赵九想了想,朝染坊走去。
英王府里,兵部侍郎正在向英王禀告事情。
兵部侍郎魏伯勋站立着向端坐在椅子上的英王说道:“禀报英王殿下,金辂一乘……”
英王随手把案子上的茶碗一顿,道:“禀告过王妃了吗?”
魏伯勋站着点头,道:“回殿下,禀告过了。”
英王无奈捂着脸,少卿,道:“赶快,所有铺排往下降,赶紧去准备,别错过了时辰。”
魏伯勋疑惑道:“现在?”
英王起身,怒道:“那还是什么时候?”随手把茶碗扔到了地上,“砰”茶碗摔的稀碎,碎片蹦到了魏伯勋脚下,他拿眼偷偷瞄了一眼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