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孟冠人?”沐思明见孟冠人的头起码要有几个月没理的,脸上的胡子也没刮,眼圈黑,不过年纪应该不大。
“秋叔,看见没?我朋友来了!赶紧上酒!”孟冠人立刻冲着秋叔叫了一声。
秋叔见沐思明的穿着打扮后,也就放心了,立刻拿着两瓶开好的雪花啤酒放到桌上,“要的鱿鱼马上就好!”
“说吧,你想怎么搞稀土?”孟冠人这时一边啃着凤爪,一边看着沐思明。
“还是待你吃完再说吧?”沐思明道。
“你爱说不说,我吃完可就走了啊!”孟冠人吐出了鸡骨头,喝了一口啤酒,“生意人谈生意,不就是在酒桌上么?还是你嫌弃这地段不好?你要知道,老友酒吧的烧烤可是西城区最有名的!”
沐思明实在没看出这烧烤有多出名,店内店外也就孟冠人一个客人。
“还搞稀土哪?”秋叔这时在一旁搭腔道,“以前政府支持开稀土,我们西城这边几乎所有人都跑去挖矿了,不过那时候行情也确实不错,孟少家也是靠这个的财,但是你看看现在的孟少!”
“好汉不提当年勇!”孟冠人这时笑道,“至少咱曾经拥有过,大不了重头再来是吧,那歌怎么唱来着……对了,心若在,梦就在,……”
孟冠人这时喝着小酒,吃着烧烤,居然哼唱了起来。
沐思明在联系孟冠人之前,也调查过,孟冠人还在读小学的时候,他爷爷和他爸爸借了一笔钱,包了一个矿头开始,到后来的大富之家,但是之后稀土的行情一天不如一天,好多矿头都倒闭了。
孟家矿最大,也不知道是因为面子,还是其他原因,一直在死撑,到最后还是免不了破产,他爷爷也是为这事气死的,之后他父亲也因为醉酒驾驶,连带着孟冠人的老妈一起去了黄泉。
孟冠人从小的时候,家庭条件一般,到后来的一夜暴富,这孟冠人成绩一直也不好,所以也就辍学了,跟着爷爷老子一起在矿里做,那时候的稀土就是贵比黄金,反正读书最后也是为了钱,家里人也巴不得孟冠人来矿里帮忙。
那时候的孟冠人在西城区可以说无人不识,所有人见面都要叫一声孟少,即便是西山的黑道龙头,羊老三见了孟家的人,也要给几分薄面,那时候的孟冠人可以说是纸醉金迷,人生好不得意。
不仅是孟家,就是当时整个西城区都是边城的中心,但是好景不长,ZF的政策一天三变,最终边城大力宣传新城市新文化,全国的房地产热也烧到了边城,加上稀土的价格一掉再掉,西城区与孟家最终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那《重头再来》唱的虽然跑调了,但是从孟冠人的嘴里唱出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那些倒闭的了矿头工人现在还有么?”沐思明问道。
“西城区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是干这个的!”秋叔这时拿过十串鱿鱼来,“我当初也是跟着孟少他爸手下干的,现在还不是只能在这卖烧烤了么?以前西城一提稀土,那是人人兴高采烈啊,现在估计都没几个人记得了,好多矿头也都被背了,有的地方都被盖上民房了!加上前几年一次地震,现在想要找矿源,难喽,只有找到老矿工,才可能再找到矿源!”
“你真的要搞稀土?”孟冠人一口气吃了十串鱿鱼,喝了两瓶啤酒,这时打了一个饱嗝,“我可告诉你,现在的稀土没人要,唯一要的就是外国人,但是价格也上不去,谁搞谁死!真的,哥哥,我看你也是实诚人,就老实告诉你,有钱去盖楼也别搞稀土!”
孟冠人说完站起身来,撩开肚子上的衣服,拍了拍肚皮,笑道,“秋叔,你烧鱿鱼的技术越来越娴熟了,真他妈解馋,早知道你当年不去挖稀土,就烤鱿鱼,说不定现在都是鱿鱼大亨了!”
“尽他妈胡说!”秋叔这时过来拿走几个酒瓶,“喝了几杯猫尿就疯!”
“秋叔,找他结账,我就先撤了!”孟冠人这时晃晃悠悠的走开。
沐思明帮孟冠人付了钱,却听秋叔摇了摇头,“唉,孟少也真是可怜,早年不好好念书就去矿里了,现在矿没了,什么都不会!”
秋叔说到这里给沐思明找钱时,又道,“西城区为啥一直不如东城区?ZF的政策是一个原因,主要还是当年的稀土热,西城人除了挖矿,其他基本都不会了,孟少不过是一个缩影而已!”
沐思明听秋叔这么一说,连忙道,“看来秋叔对稀土矿也很熟悉,如果有朝一日让你再来矿上,你愿不愿意?“
“还挖矿?”秋叔连忙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现在摆个烧烤摊也就算了,稀土的价格和青菜萝卜没啥区别,没什么希望了,年轻人,孟少说的不错,你有钱不如去盖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