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持中,舒斐然从走廊尽头走过来,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女经纪人和两名助理。
见自己的粉丝在哭泣,舒斐然惊讶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其余几个女粉丝立刻将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他听了后轻轻叹气,伸手拍了拍小个头女孩的后背,安抚了几句,然后转过身来对慕一洵道歉:“她还是小姑娘,难免会犯错,我代她向你和你的小助理道歉,对不起。”
小个头女孩哭得更凶了。
“好了,别哭了。”舒斐然温柔地说,“以后绝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现在对他们道歉。”
小个头女孩站出来,小声地对曾好说了句对不起,曾好点了点头,算是原谅她了。
“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舒斐然摇的眼里带着对粉丝的怜惜,“毕竟她才十七岁,年纪很小,有时候会比较情绪化,失去理智的判断力,导致无心之过。”
“十七岁不小了。”搂着曾好的慕一洵淡淡地说,“应该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应该懂得尊重他人,不给他人造成伤害,这是做人最基本的一条,和情绪化无关,更不能称之无心之过。”
舒斐然神情有些尴尬,随即笑了笑:“我想经过这次,她们得到了这个教训,以后不会再犯,等会我也会和她们好好谈谈,教导她们以后什么是不能做的。这样可以吗,慕一洵?”说着又拍了拍那个小女孩的背,小女孩又对慕一洵和曾好分别道歉。
曾好轻轻地用手肘顶了顶慕一洵,慕一洵没发出声音,收回了清冷的视线,低头看了看曾好的伤势。
双方各退一步,算是达成了和平协议。
慕一洵带曾好回酒店,吩咐服务员拿来药用酒精,消炎粉和卫生棉签,帮曾好上药。
灯光下,曾好眉弓的肿块已经变得青肿,慕一洵伸手按了按,她立刻“啊”的一声,他蜷起关节扣了扣她的额头:“活该。”
“为什么说我活该?”
慕一洵将棉签蘸上药用酒精,在她的伤肿上抹了抹:“因为你不懂得保护自己。”
曾好叹气:“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慕一洵不说话,指腹沾上些许消炎粉,帮她涂上,又剪了一块小的纱布,贴在她的眉间,完毕后轻轻按了按:“疼吗?”
“有一点。”
“忍着。”
“……”
叩门声。
慕一洵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的是舒斐然,他手里拿着一瓶消炎镇痛药水,面带歉疚的笑容:“小助理和你在一起吧?今天的事情我真的很不好意思,为了表示歉意,特地让人去药店买了进口的消炎药水,给你们送来了。”
慕一洵接过他递来的药水,说了声谢谢,正要关门,舒斐然用手轻轻挡了挡:“她的伤没有大碍吧?我进去看看她。”
“不用。”慕一洵态度疏离地回绝,“她需要休息。”
舒斐然笑意不减:“慕一洵,冒昧问一下,你是不是对我意见?”
“没有。”
“那就好。”舒斐然收敛笑意,眼神有些淡漠,“我想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
“还有事吗?”慕一洵问得直接。
舒斐然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关上门,曾好问:“是舒斐然?他来干嘛?”
“送药。”慕一洵言简意赅,将舒斐然送来的药水放在角落里,很有冷藏的意味。
“他还说了什么?”
“他想进来看你。”慕一洵看了一眼曾好,语气非常自然,“我说你没有时间。”
曾好:“……”
“还是你想他进来看你?”
“当然不是。”感受到低气压,曾好立刻否决。
慕一洵倒了一杯温水,取了一片药,送到曾好面前:“现在吃药。”
曾好接过水和药吞吞,然后安静地看着慕一洵:“慕一洵,今天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信任我,更谢谢你维护我。”曾好说想起什么,“不过,你以前不是和我说,不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问题上,让我以德报怨吗?”
“我从没教你以德报怨。”慕一洵说,“应该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曾好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开心,你当众维护我简直……帅呆了。”
话毕,她觉得有些尴尬,幸好慕一洵已经转身去冰柜取矿泉水了,似乎没有理会她突如其来的“疯言疯语”。
慕一洵认真地看着矿泉水瓶上的雪花图案,似乎在研究是哪个产地的,一边看一边说:“我维护你是应该的。”
曾好若有所思,竟然有些期待:“为什么?”
他转过身来,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清凉的黑眸攫住她的眼睛,看得她耳廓逐渐发热。
这一刻,她能感觉到他目光里,铺天盖地的占据。
她像是被他锁定在了原处,魂魄都无法动弹。
“你说为什么。”他放下水,声音清朗,“曾好,你自己想一想。”
曾好出去的时候,和慕一洵擦肩而过,他突然开口,随意的口吻:“你觉得和我相处得怎么样?”
“很不错。”
“简单的上级和下级的关系,是吗?”
曾好不知道他想问什么,缓缓地点了点头。
“早点休息。”慕一洵收回视线,手轻轻按在门把上,等她完全走出去才关上。
曾好回了自己的房间,简单洗漱后上了床却完全没有睡意。
她是个正常的女孩子,如果有一个男人当众维护她,帮她讨公道,补偿她受的委屈,她当然会觉得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何况这个男人不是别人,他是慕一洵,对很多女人而言,可望不可即的慕一洵。
他认真,果断,专业,有才华,有正义,孤傲却不失谦逊,有自己的坚持,对待感情认真,强大,令人有安全感,又那么帅……曾好的脑子里满满都是他的优点,勾勒出一个和儿时幻想的王子一模一样的轮廓。
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个男人,是符合她小时候的幻想,也真的有这么一个男人,让她产生崇拜和爱慕,如同夏奈说的那样“我要找的那个男人,会满足我的所有幻想,我愿意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做他的信徒。”
那时候觉得夏奈的话太浮夸,现在面对慕一洵,曾好也逐渐产生了同样的想法:如果能和慕一洵一直在一起,有资格永远待在他身边,那真的很幸福。
他让她怦然心动,现在只要一想到他,她就充满激情,甚至会失控。
她想自己应该变得更优秀,这样也许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可以追赶上他。
*
三天的比赛结束,所有人陆续回去,告别那天,曾好巧遇舒斐然,舒斐然礼貌地问她伤势如何,她客气地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想到慕一洵明示暗示她少理会舒斐然,曾好敷衍了几句准备离开。
“你真的觉得慕一洵的作品远胜于我?”舒斐然突然打趣地问。
想必是他的女粉丝将那日在美术馆她对他作品发表的一番言论告诉他了。
“不是。”曾好摇头,“我不懂艺术,也不懂油画,我完全是个外行,所以我的审美很主观,您不用介意我的说法。”
“所以。”舒斐然看着她的眼睛,“你还是觉得慕一洵画的比较好?”
“因为我是他的助理,所以我偏向他,你可以这么认为。”
“没事,其实审美这个东西因人而异,就算你直接和我说你比较喜欢慕一洵的作品,我也不会生气。”舒斐然微笑,“我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嗯……您很大气。”
“希望有一天你也可以喜欢我的作品。”
曾好点头:“我想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