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遭遇了战火的洗礼,不过如今的阿布拉西总体保持了以前的风貌,赵旭这几年去过不少地方,但要说恢宏壮丽还是首推阿不拉希,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无数人血汗的基础上,从这个角度而言如今其回到人民手中也算是物归其主,忽然赵旭留意到不远处的街道上挂着几具尸体,有一群孩子正在拿石子丢向尸体,与其说是仇恨不如说是嬉闹,赵旭当时就感到有些意外,仔细一看这里居然是以前的皇家大教堂,当时他就问同车陪同的杰顿。
“这是怎么回事?”
杰顿扭头朝车窗外看了看,答道:“哦,那些都是以前帝国教会的成员,你也知道这些人大多表里不一,平时看起来道貌岸然,实际上背地里无恶不作,我们占据帝都之后就将其中一些罪大恶极份子加以处决,暴尸于此,以儆效尤,你看到中间那具烧得跟焦炭一样的尸体吗?那就是前帝国大主教安德鲁。”
“啊!?”赵旭闻听不禁一愣,说起安德鲁他可太熟悉了,当年自己首次入都时就和其打过交道,对方是典型的守旧派,故此对于自己的许多做法颇为反感,为此二人还曾在女皇面前争执过,种种画面仿佛还在眼前,没想到对方居然已经死了,并且落了个如此下场。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赵旭惊问道。
“这个老家伙平素作恶太多,民怨极大,所以经过人民审判之后被处于死刑,之后原本是准备暴尸三天以儆效尤,可大伙实在太恨他了,也不知是谁带头把他的尸体给点着了,这个安德鲁生前养尊处优,一身肥肉,结果就被烧成了这副模样,即便如此民众还不解恨,于是我们就把其烧焦的尸体也挂在这里,供大伙发泄,这几天大伙已经不新鲜了,你要早来几日场面比这壮观得多。”
赵旭闻听不禁感到背后升起一股凉气,看了看安德鲁那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回忆着当年跟自己针锋相对的那个大主教,心里五味杂陈,当然他理解民众这么做的动机,这些权贵昔日压迫大众,作威作福,比这更恶劣的行径也不是没有,如今这样说一句罪有应得不算过分,但赵旭有些担忧如此非理性的处罚是很有可能扩大化,甚至演变一种盲目的对于旧贵族阶级的报复,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等回到国宾馆时间已经不早了,赵旭等人是各自回房休息,但躺在床上赵旭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就在琢磨今天所经历的种种,沙福林的鬼鬼祟祟,娜美的欲言又止,偶然还有安德鲁那如同焦炭的尸体,一种不安在赵旭的心中逐渐扩大,他担心联盟会不会走上自己原来世界许多起义军的旧路,成为一个短命的政权,那样对于神圣同盟也未必会是什么好事,他决定尽可能规劝一下联盟高层,最终一直到凌晨赵旭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联盟方面组织赵旭等人参观阿不拉希,除了一些昔日的名胜之外,联盟还特意安排赵旭走访了一些工坊以及市民的家里,以便其了解联盟占据之后帝都民众的生产生活。
而赵旭这一路上也一直在留意各色人等,不可否认绝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对于新生活都表现得似乎很满意,可越是如此赵旭就觉得越不安,因为他明白没有哪个人哪个组织乃至哪种生活能让所有人都满意,这是违背人性以及社会规律的,所以他隐隐怀疑这些都是联盟刻意安排的,是一种糊弄外人的假象,为此赵旭刻意想和一些人单独聊天,借机了解人们内心的真实想法,但很快他就发现每当自己想那么做时,总有联盟军的人在场,可想而知在这种局面下人们即便有怨言也不敢说,这让赵旭的疑虑更加强烈。
下午一行人前往原枢密院,这里如今被改成了公民会堂,联盟的许多重大决策都在这里经由公民代表讨论决定,可以说已经有了些立法机构的雏形,当赵旭一行抵达时道路两旁依旧挤满了欢迎的人群,其实今天一整天无论赵旭到哪里都是这样的场面。
虽然不确定这些人是否都发自真心,但赵旭出于礼貌还是跟众人不停挥手打招呼,偶尔甚至会和市民握手聊天,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危险就在此时发生了。
当时赵旭正和一个十几岁,相貌如同洋娃娃般可爱的小男孩握手,可忽然男孩脸上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一种如同恶魔般凶狠的表情,同时其紧紧抓住赵旭的胳膊不肯松开。
当时赵旭以及周围负责安保的人都意识到情况不妙,当即想上前阻止,然而就在此时人群中射出一支吹箭直接射向赵旭的咽喉,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快的速度,按常理赵旭是绝对难以躲闪,然而赵旭如今的体质与一般人不同,身手之矫捷不输海娜,叶菌等人,见势不好赶忙向旁边一闪,结果吹箭擦着他的脖子射了过去,直接命中了赵旭身后一名负责接待的联盟官员的眼睛,疼得其是一声惨叫,当即倒地。
“有刺客!”也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这下现场彻底乱了,人们四散奔逃,拥挤踩踏是乱作一团,此时赵旭抓住机会一脚将抓住自己胳膊的小男孩给踢开,总算是重获自由,然而此时人群中窜出几个蒙面人各拿兵器便朝赵旭扑来,很明显这就是一次针对后者有组织的行刺活动,然而此时跟随赵旭而来的那些安保人员也反应过来了,当即上前阻挡那几个刺客,与此同时有位赶忙上前把赵旭给拉到了安全地带。
“今天午夜到镜湖来。”忽然救赵旭那位小声说道,赵旭一听感觉对方的声音特别耳熟,定睛仔细一看居然是陪同参观的娜美,赵旭还想问具体是怎么回事,可此时索菲娅以及联盟方面的其他人也陆续赶来,娜美把赵旭交给他们便退到一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赵旭当时也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就不再提及此事。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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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