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颜梓书熟门熟路的回去陈家,而身后被她放走的叶南珏却是没有离开,亦步亦趋,不紧不慢隔着一段距离的跟在她身后。
她弄不懂了,难道真得有人如此欠虐?做个自由人不好,非得做个佣人,还是她一个未发育的“傻子”村姑的佣人。
莫不是她偷来的乱七八糟的药起了副作用,不小心弄坏了叶南珏的某根神经,所以他脑子不正常了?
跟在身后走的叶南珏丝毫不知道颜梓书如此想,他看着走在前方走的沉稳的小小身影,微弱的月光将她小小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他站在他影子的末处,站在她的阴影之外。
俊美的脸上因为仇恨变得不苟言笑,冷硬的板着一张脸,稚气未脱的脸上可是却沉淀起了一点沧桑。
她总是不断给他困惑,而她的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困惑。
在这个离着他仇恨最近的,最最危险的地方,却因为她而给了他一份净土。
她将他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即使她将他折腾了个够,住的地方不好,吃的东西不好……但她却是生命逝去时的黑暗中唯一出现的光亮。
叶南珏黑眸中闪过挣扎与困惑,离开,他要去哪里?可是不离开,他的仇如何得报,日夜提心吊胆?
夜色幽光,两人一前一后,互不相言的默默向前走着。
颜梓书拨开挡在眼前的丝瓜藤蔓,露出竹篱笆上一个可供人通过的豁口,她躬身钻了进去。
到了院子里原本猫着腰在看到陈家窗口透露出来的灯光,她倏地蹲了下来。
她出去的时候明明已经熄了灯,这会儿怎么又亮起了灯,昏黄的灯光透出,窗户纸上映出三个人的身影。
其中两个是陈铁柱和陈大娘,那还有一个较胖的影子是谁?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来陈家?
颜梓书警惕着,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叶南珏矮下身,准备通过那个对于他勉强能通过的豁口,才探出头,就磕到了颜梓书的背。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撞上的是什么,但是心头一骇,怎么说他都是躲藏在陈家的,要是被陈家人发现了,阿珠肯定会有麻烦的。
颜梓书回头作了个嘘声的动作,叶南珏会意,缩回了脑袋,蹲在了篱笆外面,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他看不到篱笆内陈家院子里的情况,夜色空寂,虫鸣蛙叫,却听不到院子里有何动静,他不知道陈家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