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插入的声音是激动的,是诧然的,下一刻苏烟染的胳膊就被人抓住了,用力很大。掐的很重,要不是现在是冬天,穿的衣服厚了,她觉得胳膊都能被苏慕玿这个混小子给掐青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能治好大哥的手?”苏慕玿一双黑亮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期盼的看着苏烟染,直视着迫切的追问道:“是不是真的?你能治好我大哥?真的吗?真的吗?”
跟在苏慕玿身后进来的阿三,看着被晃的剧烈摇晃的苏烟染,他默默的转移了视线,王妃可是不分亲缘远近的,谁得罪她都要受点苦头的,苏小少爷啊,自求多福吧。
苏烟染被苏慕玿晃的头上松松簪着的金簪都晃掉落下来,掉下来的时候发簪上的饰物勾住了头发,生疼生疼的,她不禁嘶了一声。
“放开放开,眼睛都被你晃花了,”苏烟染低声吼道,但是顾念着苏慕玿是她的小弟没有动手,要是别的人早就内力一使将人震飞出去了。
苏慕玿意识到自己失了态,讪讪的缩回手,但是还是急切的渴求着苏烟染的回答,不依不挠的问道:“你真的能治病?能将我大哥的手治好?”
“苏慕玿!你来这里干什么!”苏慕瑾看着到来的苏慕玿,语气不善,但是却也没有之前和苏烟染说话时候的嫌恶。
他对苏慕玿这个偶尔会来看他的小弟还是有点重视的,毕竟他是在这世上现在和他亲近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但是却又不想因为此时颓败的自己给他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本来苏慕玿在相府中的地位就不如人,原本还有身为主母的娘亲为他庇护一二,可是自从娘亲去了,他帮衬不了他任何,反而和他这个不孝子走的近了,苏封会对他颇多不满与不快。
苏慕玿被苏慕瑾这么一凶,兴冲冲的劲头顿时弱了两分,转头看向颓然邋遢的苏慕瑾,低声唤道,“大哥……我就来看看你……”但是走近了,确实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大哥,你怎么又喝那么多的酒?”
苏慕瑾一甩衣服转了个身,对于苏慕玿的关心假装视若无睹,酒,他就没有没喝过。
“大哥,你身上的酒味好刺鼻,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不要再喝那种劣质的酒了,那种酒很伤身体的,你不要再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苏慕玿拉住了苏慕瑾的右手手腕,被赶的被推的次数多了,苏慕玿知道该怎样才能让他不发脾气,也许可能是因为次数多了,苏慕瑾不再做赶人的无用功了。
苏慕瑾不说话,只是将头撇在一边,不看苏慕玿,板着一张臭脸,看谁谁都不爽的模样。
见苏慕瑾依旧不打算搭理他,苏慕玿也不恼,已经习惯于他的沉默,继续劝说道:“我虽然没有很多钱,但是一个月买两壶好酒的钱还是有的,大哥,你就少喝点酒,我们喝好的,不要喝这些酒了。”
苏慕玿说着对阿三招了招手,示意他将钱袋逃出来。
阿三从怀里掏出钱袋,塞到了牛叔手里,这事情每次来一趟都要做,因为走近了人堆,靠的苏烟染近了,阿三自发的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牛叔,我交待你多少次不要再买这种不好的酒给大哥了,你怎么还买?是不是偷偷将多余的钱给藏起来了!”
苏慕玿和苏慕瑾说不通,转而对着牛叔,摆下了脸来,故作严肃的训斥。
“小公子,老奴怎么敢啊……买回来的好酒公子不喝,反而会砸掉,公子他……小公子,老奴也是无法子只能买这些酒来……老奴怎么敢私拿小公子的银子,小公子给的银子只够公子喝上半个月的……”
牛叔叫苦连连,佝偻的背更加的佝偻了,弯的更低,就差要伏到地上了,昨天晚上心惊肉跳,忐忑不安的没有睡好觉,早上醒来的苏慕玿又不安生,险些要大开杀戒,这么一折腾,他觉得自己一条老命就快休矣。
苏慕瑾喝酒很多,不是一点点酒就能满足的,简直就是要泡在酒缸子里才能满足,这一点苏慕玿明白,但是从来不知道自己每次带过来的以为已经不少的银子却也只够苏慕瑾喝上半个月的劣酒。
“大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苏慕玿气急败坏的跺脚,甩开了苏慕瑾的右手,无力的手随便他怎么摆布。
看着苏慕瑾无力垂着的右手,苏慕玿一直认为苏慕瑾从如此优秀的翩翩儿郎变成如今的落魄酒鬼就是因为右手手筋断了残废了所致,他不知道那一趟远游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有透露分毫,可是正是从那次回来他的手筋断了,人也变了……
苏慕玿不指望苏慕瑾会和他谈心,这些质问没有千遍也有百遍,但是他从来都是用沉默来应对。
“不就是点酒钱,以后苏大哥的酒钱我包了,京城的德聚楼记我账上……”
突然又有一个少年豪爽的声音加入,他弯腰在苏烟染的脚边捡起了方才掉落的蝴蝶金簪,制作精细的蝴蝶翅膀上犹还缠着两根断发,他直起了身子,看着断发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
他伸手将两根断发取下,才怡笑然然的将金簪双手奉上,“小姐,你的发簪。”
苏烟染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和苏慕玿一起过来的少年,只是并不知道是哪位,听这财大气粗的口气,应该也是京中某位权贵家的公子哥儿。
苏慕玿属于圆润型的微胖身材,而眼前这位是壮硕型的健壮身材,体格不错,应该也习过几年武,皮肤是小麦色的,剑眉星目,阳光型的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