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护卫横身挡在台阶上,他们亦察觉出来人是一个高度危险的人物。
游子岩恍若未见,脚步毫不停顿,漠然直上。漆黑的鬼面在炸现的强光中闪忽不定,狰狞、妖诡、森冷,令人莫名心悚。
随着他步伐的前进,几个护卫蓦然感觉到一股强大到实质的庞然压力随之迫至,森寒、酷厉、不可撼摇。虽然自身居高临下,占尽地利,却觉得自己便如置身于一架庞大得不可摧毁的钢甲战车前,血肉之躯随时会给辗得粉身碎骨,不禁尽皆骇然。
双方距离渐近,一个护卫已顶不住这股悍烈压力的逼凌,手臂扬起欲主动出击。
游子岩眸中寒芒一炽。
韩天望适时喝叫:“干什么?请客人上来。”
那名护卫如逢大仑,急忙随着几个同伴齐齐退开一步。
松去一口气的是朴管事,肃手介绍道:“韩会长,就是这位先生想见您。”
韩天望点点头:“朴管事你去吧。”他可以肯定来者必与今晚的事有关,不宜给旁人探知详情。又望向游子岩客气道:“我就是韩天望,请问阁下找韩某有何贵干?”对他掩去真实面目的不礼貌行为并未表现出不悦。
站到华人帮众人面前时,游子岩稍稍收敛刻意散出的强大迫人气势,目光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最终定在韩天望身上。
大家都觉得他的眼神如无形利刃般,刺得面目生寒,而他整个人,更如一柄满蕴煞气的绝世神兵,虽未出鞘,却已然呈出无坚不摧的厉烈气势,均不禁暗自凛悚戒惧。
历史上以强鸷武力著名的凯撒大帝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我的意志从不曾指望别人的心悦诚服,我的意志依靠的是盾的坚韧、矛的凌锐、棍棒的粗砺。”
事实上,数千年来,不论是庞大的国家机器还是民间的秘密力量,都是沿循着这条钢铁般的野蛮暴力链条来维持其统治运作的。
在圣战军中,每个人均将这条准则奉为金科玉律身体力行,游子岩更是将其中精义奉行挥到极致的佼佼者,根深蒂固植于脑海中,这时亦不假思索地将这种手段运用出来。他这么锋芒毕露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令韩天望以面对一个强者的态度来跟自己对话,看来已经起到了显著的作用。
“我想请韩会长答应帕特里克家族的条件。”游子岩直接道出来意。
果然如此。大家均在暗中提高了戒惕,以防谈话破裂后,这个突如其来的危险人物会突起偷袭。
韩天望皱眉问道:“阁下是从何处得知这件事?”
游子岩很清楚他这句话后面的潜台词,淡淡道:“韩会长不用多心,我并不是帕特里克家族或越南帮请来的说客,人质中有我的朋友,我不想看到她出现什么意外。”
“你用什么证明来让我相信你不是站在他们那一边?”韩天望炯炯有神的目光逼视他。
游子岩皱眉,想了一想道:“我是一个中国人,够了么?”
这句话说出来,华人帮众人的神情都不一样了,戒备以待的严肃凝重气氛顿时消弥不少。
“够了。”韩天望点头,又摇头道:“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你决定了么?”游子岩没有问为什么,有很多事是不需要问明详细理由的。
韩天望再点点头。
游子岩默然半响,才道:“韩会长,我很敬佩你的精神气节,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忍心牺牲自己的儿子。”
韩天望微微苦笑,锐利的眼神忽然黯淡下去,瑟然道:“谢谢。”
游子岩微点点头,忽然说:“韩会长,我想跟帕特里克家族的家长通话,请你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