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声细语,娓娓道来,以催眠的功底给他构建了一个梦境。铺垫了足足有十分钟后,每一句都直指他设想里的李微的童年回忆。他拼命回忆着李微当时下棋惯用的招式,建了一盘棋局,还时不时插入了父亲的角色——这是他唯一记得当时陪他参赛的人。
末了,他哀叹一声。
“我只知道这些了,你听进去了没有,想起多少,都看你造化了。”
“那盘棋我不该逼和你,我该赢了你。”王珏轻声说,“我欠你的。”
“但我不会以我的自由还你。”
他把齿列轻轻错位。
“再见,我的医生。”
刹那间,告别的末字还没吐完,李微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死死地捏住了下颚,把手指隔着皮肉死死卡在了他两排牙齿中间,让双颚无法闭合。
剧痛让王珏呜咽了几声,他不可置信地去看上一秒还在沉睡的李微。
后者缓缓睁开眼睛。
他根本就没睡着。
可是这次错过就没机会了。
王珏牙齿无法闭合,心一横,立刻就拼命用舌尖去舔。
下一秒,李微吻了上来。
他满脑子都是一了百了,本想抗拒这阻力,用力把那毒囊舔破,那舌尖已堪堪触到,只需稍稍用力就可解脱——
他想到什么,突然停滞了。
——若是破了,李微也活不了。
他整个人呆若木鸡。
临了,就这样眼睁睁任凭那人在口中侵占着,直到将自己自由最后的筹码勾走。
他整个人好似被抽空了一样。
他不敢回想李微在把毒囊勾走之后,是怎么游刃有余地又在他每一颗牙齿里仔细翻找。他不敢想李微是怎么敢以命作赌用舌吻夺毒。
这人赌自己不会杀他。
王珏感觉舌尖正在穿破喉咙,要他的命。他好想哭,但哭不出来。
本就没能被镇静的心脏负荷过重,开始剧烈地、抽动地疼。
他喘不上气了。
李微环抱着他,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一遍又一遍地捋他的脊背。
抚摸脊背的手在微微发抖。
抚了几下之后,他开始在他被汗水打湿的后背上弯弯绕绕画一些形状。
“很快就过去了,”他在他耳边说,“很快就过去了。”
王珏脑子昏沉,在很多遍之后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那是三个字母。
“S”“O”“S”。
“O”是方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