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史弥远打定了主意,道:“皇城之中,戒备森严,城中常驻的军队就有一万六千人,而且其他禁军就驻扎在城外,不需片刻就可进城支援,冒然强攻皇城,恐怕难以成事。〈 而一但事败,我们都必难逃活命。我们的生死是小,但如果为此而连累了殿下,你我岂不是都难逃其咎吗?”
宗天玄道:“史大人所说虽然有道理,但三天以后,就是那昏君的生辰,届时一定全城欢庆,守卫必然松懈,正是我们下手的大好时机。而且这两年以来,我一直再训练人手,现在以有三百余人,个个以一当十,还有我天机宫的弟子,都是武功好手,到时候先在城中放火,制造混乱,然后我再带人杀入皇宫,出其不意,完全可以在大队人马赶到之前,一举杀死那昏君。等那昏君一死,到时能够继承君位的只有殿下一人,谁还敢不从。只要殿下登上君立,那就大局以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
史弥远一边听着宗天玄说,心里一边奇怪,这小子就这么两下子,居然就敢策刬动政变,改朝换代的事情,赵恺真是瞎了跟,居然会把这家伙当个宝了,对他言听计从,怪不得就会亡败的那么惨。
他以为皇帝举行的庆典和普通人家过节一样,越是热闹就越是松懈。却不知越是这种时候,全城的守卫就越是森严。而且赵忱继位以来,连续举行了几次大型的庆典活动,有相当丰富的类似经验,同时现在杨炎也搬师回朝,永安公主、曹勋、高震这些厉害的军方人物都在京师,想动叛乱,又谈何容易。
而且叛乱的目地是什么?是要把赵竑扶上帝位之后才算数。
因此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在这一次叛乱中,侥幸能够杀了赵忱,也并不等于叛乱就成功了。以为赵忱一死,赵氏的皇室只剩下赵竑这一个男丁,其他的大臣们就会拥立赵竑为帝了,宗天玄想得也太真了。现在朝中的这些大臣,当年可都是跟着赵忱与赵恺为敌的人,要让他们去拥立赵恺的儿子为帝,岂不是与虎谋皮吗?而且还有杨炎在,到时候众臣绝不会立赵竑为帝,最多就是从其他宗室之中选出一人来为帝,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不过看宗天玄和赵竑自信满满的样子,仿佛只要赵忱一死,其他所有的大臣都会立刻跪倒在赵竑脚下,三呼万岁一样。史弘远也知道,对他们实话实说是没有用的,只能另换一个角度来劝。因此道:“殿下以为,那昏君一死,群臣就会立刻拥立殿下为帝吗?此事绝无可能。”
果然不出史弥远所料,一听这话,赵竑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厉声道:“那昏君一死,我就是赵氏唯一的男子,也唯有我才能继承皇位,谁敢不从?”
史弥远淡淡说道:“殿下请少安无躁,别人不说,致少杨炎就敢不从。”
“杨炎?”赵竑和宗天玄同时道,赵竑其实原本对杨炎并没有太多印像,对杨炎的认识都是从宗天玄那里听说。宗天玄自然不会说杨炎的好话,因此在赵竑的心里,以经把杨炎列为赵忱的头号帮凶,也算是自己的第二号仇人,听了史弥远所说,立刻恨恨道:“杨炎这厮,怎敢不从?”
史弥远道:“殿下应当知道,当年光宗皇帝架崩,群臣本来一致拥立先邓王为君,但杨炎手握兵权,以权势压迫百官,才使百官不得不屈从于他,这才立了那昏君为帝。在下窃以为,杨炎此举实际是包藏祸心,此人本有野心自立为帝,只是当时皇室恩徳仍在,人心未服,才立那昏君为傀儡,以安人心。现在那昏君虽居其位,但朝中大权全在杨炎掌握中,大臣们多是其党羽,只等羽翼丰满,时机成熟,杨炎便会逼那昏君让位,篡权夺位,改朝换代,夺取大宋江山。”
其实对目前大宋朝局稍有了解的人都会现,史弥远刚才说的这番话根本就是漏洞百出,与事实完全不合。则不说杨炎有没有篡位的野心,但实际上杨炎根本没有掌握朝中的任何权力,跟本无法有篡权夺位的行功。但宗天玄和赵竑都足志大材疏之辈,而且在他们心里,也早以经认定杨炎确定有篡位的野心,因此都对史弥远的话深信不疑。
宗天玄立刻道:“史大人所言极是,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应该尽快行事,扶殿下登基,以稳固大宋的江山社稷。如果等到杨炎那奸贼篡位成功之后,大宋江山傍落,再想恢复,恐怕就很难了。而且一但等杨炎篡位成功,下一步就会对殿下下手了。”
史弥远摇头,道:“宗先生所说大错,如果我们现在下手,杀了那昏君,只会白白便了杨炎,让他不用担弑君之罪,就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