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拿酒来,快拿酒来。({{ ” 完颜允恭醉眼捏斜睁着双眼,拍着桌子大声吼叫着,震得桌子上的碗筷碟杯乱颤不已。
过了一会儿,只见有两个侍从战战兢兢捧着托盘酒壶进来,但离着完颜允恭还有十余步的地方,就停住了,却都用带着畏畏缩缩的目光看着完颜允恭,就是不敢靠近过去。
完颜允恭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们两人把酒端上来,不由得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没有听见朕在说什么吗?还不快把酒端上来,站在那里做甚,莫非是想找死不成吗?”
说着,他狠狠的手中的酒杯向地上一扔,“拍”的一声,将酒杯摔得粉碎,然后拔出腰间的配剑,撑着桌子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向两人走了过来,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道:“朕是大金的皇帝,大金的天子,你们谁敢不听我的,我就杀了谁。”
那两个侍从一见,都“妈呀”的尖叫了一声,然后立刻扔掉了手中的托盘酒壶,转身就跑。
完颜允恭见他们逃跑,更是怒不可遏,挥动着宝剑,就在后面追赶他们。但这时完颜允恭己有七八分醉意,头重脚轻,步下飘,慢走免强还可以,一跑起来就稳不住了,沒有跑出两步就不知怎么,脚下一软,摔了个跟斗,连剑也脫了手。等完颜允恭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又拾回了宝剑的时候,那两个侍从早就跑得没影了。
完颜允恭提着宝剑,又在房里摇摇晃晃走了几步,一肚子邪火无处泄,猛然怒吼了一声,双手抡着宝剑,向桌子上一阵乱砍乱劈,只砍得碗盏筷碟摔到地上,破成粉碎。而砍了一阵,完颜允恭还觉得不解气,扔掉了宝剑,双手抓住了桌沿,“咣当”一声,将桌子给推翻了,然后抬起一脚,把椅子踢倒,又把房中摆设的屏风盆景、花瓶摆设一一抓起,摔了个粉碎。
而在门外躲着三四个侍从、侍女,只听房间“乒乓砰咚”的声音,夹杂着完颜允恭的怒吼和“呼呼”的粗喘声。一个个吓得脸色白,但也不敢进屋去相劝。都在默默的念道:“今天又开始了,不知这一次是要闹到什么时候。”
在滹陀河一战大败之后,完颜允恭本打算逃回太原府,但却被石定越抢先了一步,攻占了太原。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人马逃到汾州,暂时落脚。这时完颜允恭身边的大臣只有白彦敬、完颜衍谋、完颜白撒、张文寿、术虎高琪、纥石列胡沙虎等几人相随。人马也只有五六千人。
到了这时人人都知道大势己去,十三万大军都被打得一败涂地,现在凭着这几千残兵败将,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完颜长之呢?在开始几天,白彦敬、完颜衍谋还想招集其他各地的人马到汾州来聚集,再和完颜长之决一死战,因此派出好几起使者,去附近的州府去让地方官员到汾州来勤王保驾。
但局势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谁都不撘理完颜允恭了。脾气好一点的左推右拖,脾气不好的就把使臣给赶走,还有人振振有词,当着使者的面把完颜允恭连冤带挖苦了一通。甚致有两名使者借着送信的机会一去不回头,趁机跑掉了。于是众人索性那里也不去,就在汾州等着完颜长之打过来。那知等了好几天,但完颜长之这时依然在太原府按兵不动,并没有要打过来的意思,好像把他们彻底给愦忘了一样。
完颜允恭等人终于明白,自己以经彻底被所有人愦弃了,是死是活对完颜长之来说,以经不重要了。但想通了这一点,只能让完颜允恭更加沮丧,因此每天都只能借酒浇愁,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就乱脾气,大耍酒疯。性格也变得喜怒无常起来,对侍从人等非打即骂,动不动就拔剑乱砍乱刺。这几天以来,完颜允恭以经连杀了三个侍从。
因此其他侍从见了完颜允恭都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慎,灾祸就降到自己身上。而且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躲得远远的,生怕靠近完颜允恭一步。而且现在完颜允恭早己没有往日那般皇帝的威势,对侍从们这样畏而远之的态度,除了大骂一通之外,也全无办法。
皇帝是如此,其他的大臣更是意志消沉,完颜白撒、术虎高琪、张文寿等人终日也是花天酒地,反正是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能享受一天算一天。连辛苦忙了几天的孛撤、白彦敬和完颜衍谋等人也心灰意冷,开怡喝起闷酒来。
不过完颜长之虽然没有打过来,但在太原府收编降卒,善待降将的事情却一件一件传到了汾州。士兵们本来就对完颜允恭大失所望了,丈得知只要投降完颜长之,并不追究以前的罪行,而且还能够同样当兵之后,纷纷成群结队,遗弃乁完颜允恭,投到太原府而去。没有几天的时间,完颜允恭的佘部就散了大半。
不仅是士兵,就连孛撤、白彦敬也对完颜允恭失望透顶,正好收到仆散忠义写给他们两的劝降信,知道仆散忠义和纥石列志宁以经投靠了完颜长之,而且在完颜长之部下依然保留着原来的官职,也不由心中大动。于是就在昨天,孛撤、白彦敬带着一部份人马,连夜离开汾州,投降完颜之长而去。
到了白天,完颜允恭得知孛撤、白彦敬也跑了,不禁又气又急,但也毫无办法阻止,只好又喝酒解愁,喝到七八分醉意,又开始乱脾气。好在侍从们早就都学乖了,一见势头不对,就立刻溜之大忽了。
完颜允恭了一通脾气之后,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来。这时完颜白撒和张文寿等人都闻迅赶来,见了这样的场景,急忙安慰他。
哭了一阵之后,完颜允恭道:“你们不用劝了,朕也想明白了,白撒你明天就到太原府去,告诉完颜长之,只要他饶朕一命,让朕做个畗家翁,朕就公吿天下,将皇位褝让给他。”
完颜白撒听了,心里也不禁大喜,这几天来,他也一直在为自己的后路考虑。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向完颜长之投降,但他到底还有几分自知自明,知道完颜长之可不是完颜允恭,不是靠谄媚奉迎就可以取得他的信任,別人投奔完颜长之或许都可以找到出路,但自己一直都是完颜允恭的宠臣,完颜允恭做的许多事情都有自己参与的份,名声也不时,如果冒然去投降完颜长之,只怕是自找死路。
但现在就不同了,虽然在争夺皇位中,完颜长之以经稳操胜券,但毕竟是篡位,好说也不好听。如果是完颜允恭将皇位禅让给他,那么在大名份上就完全说得过去了,相信完颜长之不会不明白这一点。而自己则可以趁机向完颜长之邀功,说不定还能得个一官半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