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他说完,任得敬就气得一拍桌子,厉声道:“混帐,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任纯义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说,只把眼睛看着其他人。这时任得仁也道:“兄长,纯义说的也不错啊,既然南宋这样对待咱们任家,咱们又何必为他们卖命呢?其实我们大伙都商量过,不如就反了南宋,夺取兴庆府,重新占据大白高国,到了那时咱们任家也可以面南背北,建基立业, 干一番大事。现在其他人都有这个打算,就等兄长你一句话了。”
任得敬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造反?咱们任家凭什么造反?当初大白高国有这么大的地盘,又有五十万雄兵,金国还来三十万援军, 结果都被宋军打败了,咱们现在才多少地方? 又还有多少人马?能是宋朝的对手吗?”
任纯义还不服气,道:“南宋的人马虽然多,但在这里的也只有**万人,而且大部份都分别驻扎在韦州和银州,留在安西府的只有两万多人马。咱们的人马虽然不多,但全部加在一起也有六七万,只要突然袭击,攻下安西府也不是难事。一但有了平西府和安西府这两块地方,我们就可以在这里站稳脚跟了,然后在招兵买马,聚集其他的党项贵族,大伙儿一起来反对南宋,完全可以一举把宋军赶出大白高国,那时这里可就是咱们任家的天下了。”
任得聪也道:“兄长,我看纯义说的有道理,咱们任家在大白高国经营了四十多年,以经根深蒂固,就是在党项族中,也是人心归附,现在党项李氏以经完了,只要我们任家出来登高一呼,自然是从者如云,复占大白高国之地,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啊。”
任得敬道:“就算你们说的都成功了又如何?你们以为宋朝会坐视不管吗?一但宋朝来大军,我们怎样抵抗,不要忘了,宋军的力量早己今非夕比了,而且有杨炎这样的将材,就连大金国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们想想,如果由杨炎领军,你们中间谁是他的对手?”
任得仁道:“大军动那是一二天就能够完成的,何况建康府离安西府相隔万里,等宋朝大军前来,至少也是大半年以后的事情了。到那时,我们任氏以经在这里站稳了脚跟,足以抵挡一阵了,而且到时候金国还会兵来帮我们,又怕宋军何来呢?”
任得敬身子一震,道:“什么?你们竟然还勾结了金国?”
任得仁、任得聪、任纯义等人也面面相觑,也现自巳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不过即然以经说破了,那么也就无所谓了,任纯义从椅孑上站了起来,道:“父亲,反正迟早也要告诉您的,我们就直说了吧。从三月份开始,我和二叔、三叔就和金国有来往,金国也向我们保证,只要我们任家起事反宋,他们一定全力支持我们任家举系独立,只要我们曰后也向大白高国那样,向金国称臣,就……”
“够了,都给我住口。” 任得敬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怒吼着,心里不禁又怒又急,自己关起门来商量造不造反,到还不是大问题,只要没有实质性的行动,也不会泄漏出去,就没什么。一但勾结金国可以不同了,如果被大宋朝廷知道了,无论任氏是不是想造反,但这种行为都是不可饶恕。
其实任得敬心里也对大宋的封赏也不算满意,但他到底是明白天下大势的人,虽然说是有任氏做了內应,帮助大宋收取了西夏之地,但当时任氏在西夏朝廷和金国的联手打压下,联合大宋是唯一可以选择的道路,至少任氏最终还是站对了队,成为了胜利者的一方,不管怎么样,也算是保住了家族。而现在以经是形势比人強,大宋没有把任氏一族像李氏那样,全族解押到建康去软禁,就以经很不错了。现在的任氏还那什么去和大宋抗争。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任得敬现在以经是七十好几,奔八十的人了,还有几天活头。自从当年把女儿献给西夏崇宗为妃之后,就在西夏展开了四十多年争权夺利的斗争,从昔日大宋的一个小小通判一直到西夏的国丈,几乎与国君平起平坐了,而且任氏一族也成为西夏数一数二的大族。
但斗来斗去,任得敬也由当年的壮年汉子变成了现在的垂垂老朽。心里实在以经有些厌倦了这种勾心斗角的政治角逐。而且任氏的结局也不算太坏,不管怎样,还算是拥有了一块并不算小的封地,一个世袭郡王的爵位,任得敬对此以经很满意了。自己都是快入土的人了,还争个什么劲,就争下来了又能如何?也不能带到棺材里去,因此现在的任得敬只想亨几年清福,过几天舒心日子,安安稳稳渡过佘生。可惜任氏的其他人偏偏就是让他不能省心,明明自己沒有那个本事,却总是不安于现状,硬要去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情。
任得敬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扫了扫在场的众人,先指着任纯义,厉声道:“别人有什么本事不知道,但自己能吃几饭碗自己还不清楚吗?说你蠢你还不服,安西府是大白高国最坚固的城池,就是宋军也要集中十几万人马,强攻半个月才能拿下来,就靠我们这六七万人,还是当初大白高国剩下的那一点乌合之众,就想攻下安西府,还不是白曰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