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想了想,点头:“嗯,也行,能跟你多做一两年夫妻也是好的,说不定在这些时间里你会重新爱上我,或是怀上我们的孩子,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抽口冷气:“怀什么孩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宇面不红心不跳,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你是我老婆呀,怀上我孩子不是很正常吗,再说我们之前不是打算要个孩子么?”
“谁跟你生孩子!你无耻!”我气得抓起茶几上的紫纱壶就朝他砸去,宋宇身子一偏,茶壶落在地上,发出“呯”声巨响!
我们的吵闹惊动了外面的服务生,伴随着急促“咚咚“两下敲门声,服务生推门而入,“你好,请……”
“小琪?”服务生还没问完,余杰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在走廊处,许是听到动静,转头这刹恰好对上了我羞怒又悲愤的眼睛。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余杰尧急步地走了进来。
看着余杰尧自然流露的关切神情,我心中委曲加倍,憋屈加倍,到底没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如果他与我没有关系,如果他不是我生父,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平凡长大,平凡结婚生子,哪用面对这么多难堪的现实。
我越想越难过,越哭越伤心,“为什么你要是我父亲,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
事到这步,余杰尧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瞟了眼宋宇,冷静退散服务生,过来轻拍我肩,“别哭,有事慢慢说。”
我哭得不能自抑,除了摇头已完全说不出话;此情此景,余杰尧只得把威严的目光投向宋宇;宋宇略有些尴尬,他轻咳两声,讨好道:“余叔叔,我只是想求得小琪原谅,她就……”
“你要怎样才肯离婚,直接说条件。”余杰尧冷冷打断宋宇的话。
“我爱小琪,我不愿……”
“你只需直言;她都痛苦成这样了,我不觉得你们还有纠缠下去的必要。”余杰尧声音不大,但透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宋宇顿了顿,转了态度,“既然余叔叔都这样说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捡起我扔到地上的文件袋,吹了吹,“我想拿到这块地皮。”
我忍不住哭骂,“你真不要脸!”
余杰尧示意我不要动气,扶我坐下;接过宋宇的文件袋,打开粗略看了看,“这块地都没有公开竞标,你怎么知道它要卖。”
提到这个,宋宇颇有几分自得,不过话还是说得颇为谦恭:“想在这行有立足之地,只有多努力多打探消息。”
余杰尧没深究这个问题,将资料还给宋宇,喜怒不辩道:“有时打探到的消息不一定实用,如非必要,这地皮我劝你还是不要动心思,zf的事谁也说不定,政策瞬间万变,保不齐时机会变成危机。”
宋宇接过资料,保持着谦恭的态度,语气却是自信的:“余叔叔,消息有无用处我自会定断;您是生意人您清楚,生意这事讲究的是先机与赌博,我必须抓住先机,我也必须放手一博;如果以后有成功的一天,定不忘了您的恩德。”
余杰尧淡淡地看了宋宇一眼,淡然道:“那行,你备齐所有资料送去我办公室,余下的事我搞定知会你。”
“余叔叔,您真是痛快人!”宋宇心情大好,整个人流露出一种跃跃欲试的精神头,他举起茶杯,“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余杰尧坐得稳如泰山,对他的兴奋不予回应。
“那我先干为敬!”宋宇丝毫没有尴尬之色,自己饮下那杯茶,喝完见我红着眼嫌恶地瞪着他,他面不改色道:“小琪,你别这样,我说过只你愿意,我宁愿不要这块地。”
我扭头,“恶心。”
余杰尧拍了拍我肩以示安慰,对宋宇不轻不重道:“我答应你办这件事并非受你威胁,只是作为父亲,我不愿意让女儿受到不必要的伤害,能这样解决对她对你都好;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诺,这事之后各自生活,往后别再以任何借口骚扰她;当然,你若想反悔或是得寸进尺,我并非没有方法对付你。”
“是是是。”宋宇连忙应承,“您放心,我虽舍不得小琪,但她既然不想和我过了,我一定会给她自由,以后也绝不打扰她!只是......余董事长您是做大事之人,心胸宽广,想必不会我一般见识吧?”
最后这句话宋宇说得含蓄,但话底的意思不明而喻:你余杰尧是有头有脸之人,应该不会事后使绊子惩我吧?
余杰尧神态自如,“我只是个关心女儿的父亲,只要女儿安定,其它事情我没闲情过问。”
宋宇起了身,“明白明白,小琪一定能谅解您的苦心,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了。”
宋宇走了,不宽不窄的隔间里便只剩下我和余杰尧,空气中残留着淡淡茶香;今日余杰尧解我之难,说不一点儿不感激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份陌生又带着愧意的父爱让我不知如何接受;我眼睛定在地面的茶壶碎片,咬唇轻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