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里是给你安排的宿舍,怎么样?”杨海拎着司铭的行李走进房间,“是你父亲以前住的地方。会不会有一种很想亲近的感觉?呵呵”
【阿司,是爸爸住过的地方。】千叶少年兴奋地在房间里飘来飘去。看起来,的确是对杨海说的那句话很有感觉。
“嗯。”司铭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房间里留下的属于林安晏的气息已经不多了。
中国棋院同日本并不一样,在这里学习的“院生”其实都是从各省选拔上来的职业棋士,学习住宿都在棋院,除去已经结婚的或者赚钱足够支撑自己生活的哪些人。
一批又一批的职业选手在这里度过他们曾经年轻稚嫩的时期。大约是因为知道司铭要来,这间房间又被空了出来,书架里面也摆上了许多林安晏曾经用过的书籍和他此前同人下棋的棋谱。
“那些书,都是你爸爸当年研究过的,很多都是古文的,也没多少人能看懂。只不过,毕竟是老祖宗的瑰宝,所以就留了下来。上面还有你父亲的批注。”杨海顺着司铭的视线看过去,“我看过你和伊角桑的一些棋,大约跟你父亲有些相仿,闲暇时间,你也可以看这些书学习一下。”
“每天九点十五分,去训练室学习。可以去那里研究新的思路,打谱,或者同他人对局都可以。”看着司铭将一些东西摆放好,杨海带着他走出宿舍区。
训练室门口站着一个身材中等,微有些胖胖的中年男子。
“这是棋院的李老师。”
“李老师。”
“是安晏的儿子啊,你父亲来棋院的时候不过比你大一两岁,一晃眼,他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啊。”李老师看着司铭的眼神里很是怀念,“你父亲当年在棋院可是大杀四方啊,作为他的儿子,可不能太弱哦。”
“嗯,我会努力的。”
至此,司铭算是正式在中国棋院安顿了下来。
每天上午去训练室找人对局,下午就窝在自己的小宿舍里面研究林安晏留下来的棋谱书籍。因为原本就是中国人的缘故,沟通起来完全没有障碍,即便因为塔矢行洋还在外地比赛,无法亲往照顾,投入中国棋院的司铭,还是像入了水的鱼一般,自在逍遥。
似乎脱离了韩国棋士那不依不饶的搏斗,司铭的棋又慢慢变回了原来那种看似温和实则强悍的风格。
“看起来,你跟你父亲的风格很相似啊。”和棋院一个叫窦议的同龄男孩结束对局,司铭的背后传来一个沉稳磁性的声音。抬头,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大约三十岁上下。
“啊,王星老师。”倒是窦议在对面叫了出来。
“王老师。”
王星拍了拍司铭的肩膀,拉了张椅子在两人旁边坐下,“窦议这局棋,超水平发挥了嘛。”
窦议羞涩地笑了笑,“今天状态比较好。”
“也是千叶的棋引得很好的。千叶现在在日本跟人下指导棋吗?”王星转向司铭。
“嗯。学校的围棋社,我在里面作指导。”
“学校?千叶你还在读书啊?好厉害。”窦议瞪大了眼睛,进入棋院的棋手,无论多大,基本都是全身心投入在围棋上的,很少有人会一边读书一边下棋,“千叶,之前听说你已经升到七段了,是真的吗?”
“嘛……”司铭羞赧地挠了挠头,“算是七段吧。在日本,能够进入棋圣,本因坊,名人三大职业赛的循环赛,就可以直接升入七段。去年的名人赛,运气比较好吧,所以……”
“那也很厉害了。跟名人就差一点点吧。”窦议一脸羡慕。
“你以后也会很厉害的。”
因为王星的到来,下午司铭没有继续自己一个人琢磨棋谱,反而是同王星下棋了起来。
从棋力上讲,王星有着不弱于塔矢行洋的本领。对上王星,司铭不要说必胜的把握了,只能说让自己不要输得太难看。然而,这一局棋,司铭下得很舒心。
大约有着试探司铭水平的想法,尽管说好是让二子,但王星并没有同司铭下指导棋。从刚才窦议和司铭的棋局来看,司铭的棋隐隐有他父亲的遗风。中盘时隐藏杀机,行棋果断,但比他父亲更喜欢下套设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