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容点点头,叫夏堇掏了银子。
逛了一大圈,在隆和记和广昌记各买了一匹缎子回去,若然如严宓之前所说,京城的染指刺绣商圈如今正处于四分五裂的局面,同行之间彼此打压形如水火,结果便是价格忽高忽低,而东西却始终不变。
就拿隆和记和广昌记的云锦样子来说,山西早在两三年前就已经有了,只是在色泽上略逊一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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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除夕这日,正要吃晚饭的时候天上簌簌地飘起了雪花。
只是零星地飘着,落在手上就化了,全然没有北方那鹅毛大雪的厚重感。
下了雪,才刚刚感受到了南方的冬天气息。
如意站在沈君佑的腿上蹦蹦跳跳,沈君佑也耐着性子的陪她,还大有嫌她不够闹腾一个劲地在旁加油助威。
“明个儿就是咱们女儿两岁的生辰了,东西可都准备好了。”沈君佑问璧容。
“早就都吩咐下去了。”想起沈君佑送给如意的生辰礼物,璧容就颇感头疼。
那日小丫头因为打碎了碗被璧容责,回来沈君佑问她是否知错时,小丫头却说碗破了不光是她的责任,碗也有责任,如果把碗做成和娘亲金手镯那样的就是掉在地上也不会摔破了。
璧容气的要打她,可沈君佑却夸他女儿聪明,硬是去打了一套金碗金汤匙给她做寿礼。
璧容忍不住对沈君佑抱怨道:“皇帝家的女儿也没有这样的,你就惯着她吧,看将来惯的不像样子了,有哪家人敢娶她!”
沈君佑颇不以为然,“没人娶才好,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我可舍不得她嫁出去。”抱着如意亲了一口,温柔地问:“乖女儿想要什么啊?”
如意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正巧顾氏端着一盘清蒸鲈鱼进来,如意张口就喊道:“爹,爹,我要吃鱼!”冷不经的一嗓子把顾氏吓了一跳。
沈君佑倒是极乐意给小丫头当奴才,一脸宠溺地着道:“好,爹给你摘鱼吃。”
沈君佑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转天一大早就有邻居来给如意道喜,送了各式各样的礼物无数。
如意穿了件大红色的毛皮斗篷,头上一左一右梳了两个纂儿,像极了年画里走出来的娃娃。
大伙都知道这丫头爱玉,纷纷投其所好。
严宓送了一个玉佛的项坠,据说和她儿子脖子上带的玉观音是用一块玉石雕刻的。
秦书怀送了一个翡翠的梳篦,赵思思送了一个白玉做成的小算盘。
“从小就拿起来了,以后嫁了人好当管家娘子。”赵思思凑在如意脖子上呵气,把她痒的咯咯直笑。
璧容看着这丫头满身的玉石宝贝,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小财主,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了,有个事要告诉你。”赵思思低头凑在璧容耳边神神秘秘地道。
“什么事?”刚换上了新泡的大红袍,璧容接过来端在手里正要喝。
“我怀孕了。”
咳咳——
刚进嘴的一口茶正呛进了气管里,璧容捂着嘴咳个不停。
“你,你说什么?”璧容不敢置信地看着赵思思,“这个玩笑可是开不得的。”
赵思思白了她一眼,“我干嘛要开这种玩笑。”
“这事,敬安知道吗?”她又问。
“这可是他留下的种,当然知道了。”
“不行,这可不行,你们,你们这尚未婚配,怎能,怎能……不行,你们得赶紧成亲才行,趁着现在月份小,还看不出来……”说着,璧容就站起身来。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赵思思拉着她坐了下来,“我们俩已经商量好了,暂时不成亲,等生了孩子再说。”
另一边,秦书怀也在和沈君佑说这件事。
“如今你们不正好有了叫你爹妥协的理由,你爹脾气再倔,也不会允许秦家的子孙流落在外面,我可跟你说,要是再晚几个月,她肚子显怀了,再想成亲就成不了了。”沈君佑给他分析道。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这都是她的意思,她说她压根就没想过成亲,说什么自己年纪还小,还没有过够什么‘单身生活’,又说成了亲就等同于进了笼子里,不如像现在这样,若是哪天彼此厌倦了,还可以分开各走各的路,谁也耽误不了谁。我都不知道她哪里这么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秦书怀拄着胳膊怏怏地抱怨着。
沈君佑自认为自己足够见多识广,思想开放,可他即便如此,还是被赵思思这番话吓到了。这女子不是一向最看中名分的,多少女人就为着争名分,争正室,尔虞我诈,争得头破血流,怎么到了她这,反倒一点也不在乎。
“你是脑子撞了墙撞迷糊了吧,你不与敬安成亲,难道要你的孩子成为私生子不成?没名没分的,外人见了不知要说多少闲话。”璧容继续苦口婆心地劝她。
赵思思正要张嘴,门口突然有人进来禀告,说沈家大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