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是桑海城中的内流河,而骚乱声就来自于横跨河流两岸的木桥上。
周围的百姓也都发现了貌似有热闹可看,全都一脸好奇的向着桥头挤去。
天明挠着头,踮脚望向木桥的方向探视着,“那边好像出事了,要过去看看吗?”
张良和少羽对此自无不可,凑热闹是绝大数人的天性。
于是三人也顺着人流走上了这座宽敞的木桥。
此时桥头两岸,已经有不少百姓凑在一起围观桥上的情况了,搞得道路不是很通畅。
好在没到密不透风的地步,张良带着两个小子,稍微挤了挤,就凑到了最前头的位置去了。
这种地方虽然是围观的最佳的位置,但由于此时桥上发生的是一起冲突事件,不是所有人都敢挤的太靠前的。
万一牵连到自己怎么办?
也就张良和两个毛头小子根本不在乎这个,才能轻松拿下这样的位置。
他们也终于能看清到底发生什么了。
只见拱形木桥的中央,两个男子正处于对峙之中。
其中比较靠近天明他们这边的,是穿着一身普通麻布短衣,一副游侠浪荡子做派的男人,手里还持有一把长剑,姿态很是嚣张。
而另一边,则是个看起来仿佛没睡好的男人,两眼无神,皮肤暗沉,头发杂乱,穿着同样普通的深色布衣,背后斜剌剌的背着一把古铜色剑柄的剑器。
这种仿佛化着天然烟熏妆的男人,自然就是韩信。
这时候,天明等人听到了旁边的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
“那个混混,又开始闹事了。”
“是啊是啊,对面那个小伙子招惹到他,也真是倒霉呢!”
听到这,张良三人也就知道这个游侠扮相的人是什么货色了。
其实哪怕没有围观群众解说,也不难猜到这一点,看对方那打扮也就知道了。
这年头的游侠,说是侠,其实十个里面至少有五六个就是纯粹的混蛋流氓,平日就靠讹诈欺负普通老百姓过日子。
至于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被叫做‘侠’……自然是因为‘侠’就是这个意思。
以武犯禁者,侠也!
此时,游侠混混正指着对面的韩信轻蔑的叫喊道:
“幼,这不是韩信吗?”
混混上来就点明了韩信的姓名,好像他认识韩信一样。
接着用讥讽嘲笑的语气说道,“呵!还装模作样的背把剑……来,小子,有胆量就过来拔剑把我一剑杀了!”
“怎么样,敢不敢!”
天明看着这一幕,疑惑的直挠头,“这怎么还有人求着找死的呢?”
少羽在一旁解释道,“你不懂,这种地痞流氓,就喜欢用这种方式故意找茬闹事。”
“他们不会先动手,但就是要用各种手段逼着你动手,逼得你要么触犯律法,要么向他们低头服软。”
虽然现在的桑海城街头仍然没有彻底禁绝兵器,但也仅限于携带。
拿着装装样子,官兵对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真敢动家伙,那你就可以好好体会一把什么叫严刑峻法了。
这些地痞利用的也就是秦法对百姓的约束力,来进行讹诈,或者单纯的欺凌。
他们这些流氓终日无所事事,自然愿意花大把的时间跟你较劲,老百姓却没那个闲工夫和他们纠缠,往往就要低头退让。
天明听完很是惊诧,“啊!还能这么耍赖的吗?”
作为从小混迹街头的流浪儿,天明理论上对这种市井流氓的操作应该很熟悉,可惜他主要混的是边境圈,百姓风格讲究的是一个简单粗犷。
你敢这么硬碰瓷,人家就敢真送你归西!
正所谓哪儿的黄土不埋人,而众所周知,陇西边陲的黄土特别多!
“那对面那个人该怎么办啊?”
对于天明的问题,少羽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他哪儿知道怎么办!
要是少羽本人遇到这种混蛋,那不用多想,上去一通铁拳就完事了。
不过普通老百姓肯定不能像他一样快意恩仇……虽说他咋看也不觉得对面那个黑眼圈男像是普通人。
面对混混的疯狂叫嚣,韩信眨了眨眼,用着自己一贯的丧气声音回应道:
“在下与尊驾应该素不相识,也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你?”
混混不理会韩信的反问,直接阴阳怪气的叫嚷道,“看来你是不敢啊!”
“哼!背着把破剑冒充剑客,结果还不是没胆量拔剑,果然是个孬种!”
被人疯狂羞辱的韩信依旧波澜不惊,澹定的又问道,“你认识我?”
从对方的语气来看,应该是认识自己,但韩信确认自己不认识他。
“哈哈哈!”混混掐着腰仰头大笑几声,然后伸手一指韩信,轻蔑的说道,“我可早就听过你这个废物的鼎鼎大名了!只是没成想,竟然会在淮阴之外的地方见到你。”
韩信目光闪了闪,心下了然。
这个地痞估计并非是桑海本地人,很可能是从自己的老家淮阴那边过来的。
而韩信之前在老家留下的名声……不是很好,当地百姓一般都喜欢用疯子,傻子,废物等词汇形容他。
说起来,古寻第一次派人去淮阴试图捞韩信这个ur级角色的时候,因为韩信已经离家而失败,同时引还得执行命令的墨鸦挺迷惑,不理解为啥老板要自己去找一个风评这么差的废物。
不过后来他倒释然了,因为之后古寻让他找的陈平名声也不咋地,不过能力确实一等一的强。
想通了问题的韩信也没兴趣再和这个混混纠缠,沉声要求道,“请让开,我还有事。”
“怎么?害怕了,想逃?”混混毫无让路的意思,依旧指着韩信的喝骂,“你个废物的老底我可全知道!”
“你家又穷,人又不行,自己从来没赚过钱,全靠老母养活,去哪里都被人嫌弃!”
“结果老母死了,你连修座好坟头的本事都没有,只会跟别人吹嘘自己以后一定会给她找来万户人家守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