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寻再额外派人掺和一手,也没什么毛病。
钟离昧找白屠,要说的也不止是对方搜刮民脂民膏的事,还有就是询问荧惑之石的情况,或者说后者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不过他和韩信到了东郡之后,后者突然跑没影了,害的他不得不暂且放下白屠先找人。
现在人找回来了,却净说一些莫名其妙,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韩信似乎无意为钟离昧解惑,没有回答他,只是敷衍一句: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
“不……不想告诉……”钟离昧快让自己这个多年好友气疯了。
咱俩是带着命令来东郡执行任务的,结果你背着我偷摸接私活!还不想跟我说!?
你咋不上天呢!
“你是不是在逗我?”钟离昧抱起胳膊,冷笑着看着自己这位好友。
韩信毫无感情起伏的眨了眨眼,反问他一句,“你真的知道自己来东郡该干什么吗?”
钟离昧一愣,“你什么意思?”
韩信摇了摇头,依旧无意为好友解惑:
“你不是要去处理那个叫白屠的人吗?赶紧去吧,趁着他刚被醉梦楼的人给戏耍了一通,心中正是最忐忑的时候。”
“你别扯开话题,说,你到底什么意思?”钟离昧当然不吃他这一套,对付白屠有的是时间,没必要着急。
现在他更关心的还是韩信话里的隐意——难不成国师派他们来还有其他用意?
韩信看他这副样子,基础了一个毫无情感的笑容:
“呵,对你来说,不知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总之,你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就可以了。”
韩信心里很清楚,古寻虽然是派他们俩来东郡,但他真正指望的,只有自己。
至于钟离昧……正好抛出去当在明面上吸引注意的诱饵。
当然,他还得多注意下自己这个好友,以免对方不小心折进去。
“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钟离昧很是无奈的问道。
“不能。”韩信无情的回答道。
跟你讲清楚了,你这个诱饵就不好使了,毕竟直脾气,藏不住一点事。
“你……你可以的!”钟离昧也是拿韩信一点办法没有,伸手指着他气的直哆嗦,却也说不出其他话来,只能低头,“算了,你不说就不说吧。”
“刚才有两个人跑进来了,你有看见吗?”无可奈何的钟离昧,选择把话题切换到自己进这个巷子的最初目的。
“有吗?”韩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反问道。
“你别跟我装傻啊!”钟离昧也不吃他这一套,“这巷子就一条路,你肯定看见他们了。”
“赶紧告诉我,那两个人好像是帝国的通缉重犯。”
“抓通缉犯貌似不是你的职责吧?”韩信闻言反问道。
“那看见了也不能不管啊!”钟离昧瞪大眼睛回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韩信越发不想搭理钟离昧了,干脆摊开手掌搁那看自己的指甲盖,完全一副摆烂的态度。
钟离昧张嘴想说些什么,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低沉洪亮的号角声。
听到这号声,钟离昧眉头一皱,“这是紧急集合的号声!出事了?”
“走,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跟我无关。”韩信淡定的回了一句,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
“你……你等我回头再跟你算账!”钟离昧让他折腾的有些气急败坏,撂下一句狠话后赶紧跑了。
对此,韩信再次挤出一抹笑容,“希望你接下来还有闲暇和我算账。”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却发觉眼前突然一暗,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也挡住了小巷中为数不多的阳光。
………………
关中,帝都咸阳。
在盖聂他们昼夜奔驰赶赴东郡的同时,公子扶苏也返回了咸阳,速度甚至还要更快。
毕竟他的马车不需要自己驾驶,也是昼夜不停,而且行驶的道路是一片平坦的直道,不像盖聂他们很多时候还得挑人少的小道走。
而扶苏一回到咸阳,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嬴政直接召进了章台宫。
而嬴政最先关注的问题,自然是儒家。
章台宫大殿。
这座正殿是开朝会的地点,嬴政很少会在这里单独接见某个或某几个人,一般都是在自己书房。
不过这一次,他选择在这里见扶苏。
空荡的宫殿之内,不复朝会时的人满为患与庄严肃穆,只回荡着公子扶苏一人平静的声音。
他在向自己的父皇汇报自己对儒家,对小圣贤庄的看法。
高高的台阶之上,嬴政穿着玄黄龙纹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腰间配着长剑天问,一只手按在剑柄之上,背对着扶苏站在王座之前,静静聆听着扶苏的陈述,直到他说完后才沉声回道:
“你对小圣贤庄的看法,朕已了解。”
“不过,法曰: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此乃两大祸源!”
“如今墨家已灭,儒家尚存,不可不察!”
扶苏站在下边,听到这话想说些辩驳,最终却没能……也可能是没敢开口,只是躬身点头回应道:
“儿臣明白,罗网依旧在桑海保持严密监视。”
“只是……”
扶苏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嬴政稍微偏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语气冰冷,毫无情感的问道:
“你以为不妥?”
扶苏斟酌一番后,行礼回答道,“罗网本是帝国凶器,杀性甚重,只怕起不到任何安抚怀柔之意。”
“凶器……呵,头悬利剑,或许能让他们更清醒一些。”嬴政冷哼一声,并不觉得用罗网监察儒家有什么不妥。
“伏念是否还能在东海之滨,居天下儒宗之名,也只在一线之间了。”
“可……”
扶苏还想再争取一番,嬴政却转过身来,直接打断了他:
“我最近听到了一个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