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赶来的田虎和金先生,正是钟离昧这一箭的目标。
看着迅速逼近的箭矢,金先生就要拔剑出鞘,田虎却咧嘴一笑,抬手虚按,隔空按下了对方出鞘三分的佩剑。
接着另一只手抬起,正对着直扑自己面门的追风弧箭,无形的内力隔空止住了箭矢,将其虚捏在掌间。
“哼!会拐弯的箭?”田虎语气轻蔑的戏谑道,“所以你能预测箭矢飞行的路线?还真是有趣!”
“知道更有趣的是什么吗?”
“你能预测自己接下来的生死吗?”
田虎的语气逐渐狰狞阴狠,手上用力一捏,精钢打造的箭矢直接被他隔空用内力捏成了麻花,最后反手一甩,将这团麻花还给了钟离昧。
钟离昧朝前一扑躲开自己不成样子的箭矢,顺势捡起地上的长剑。
与此同时,那根‘麻花’落地之后,很快就自动崩解成小碎块了,显然田虎已经用内力彻底毁掉了它的内部结构。
这一幕看的钟离昧目光一沉,脸色也阴了下来——敌人的实力,有点超出他的想象。
‘天无二日,田有猛虎’这句话,要说也不算是纯粹的吹捧,田猛田虎兄弟俩的实力还是不差的。
其中哥哥田猛算得上文武兼备,而弟弟田虎,就基本全靠自己的武力说话了。
这一手雄厚的内力,也算侧面展现他的实力了——人家天天拽的天老大他老二也不是没有底气。
“哑奴,你手脚太慢了,退下吧!”田虎对哑巴老头——也就是哑奴命令道。
后者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直接撤了。
钟离昧不认识田虎,因为以前没见过,但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你就是农家贼寇的头目?”
公然派人袭击帝国军人,确实可以直接把农家打成贼寇之流。
田虎没有搭理他,金先生这时主动上前请战,“二当家,这个人,就交给我吧。”
田虎侧目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这个请求,只是沉声要求道,“快点解决,我没耐心在这里浪费时间!”
金先生微微颔首,迈步走向钟离昧,在对方的紧张视线中,停在十几步外,冷声说道:
“你命不好,我们赶时间,受死吧!”
语气一如既往的低沉平缓,可是言语之间杀气毕现。
说完,他一把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剑锋之上寒光凛凛,确实不是一把寻常剑器。
钟离昧小心的盯着对方,心逐渐提起来——这个人给他的压迫感,一点也不在田虎之下。
………………
落马坡,钟离昧遇袭的地方,马车还停在原地,上面摆满了散乱的箭矢——都是阿赐拔下来的。
章邯站在马车旁,一名影密卫过来询问道:
“将军,钟离昧校尉似乎又遇到了农家阻击,我们是否要去支援?”
“钟离昧……”章邯露出一抹笑意,摆手回应道,“不用。”
他那里……应该会有人盯着的。
这时候,白屠骑着马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看见现场这一片狼藉,当即吓得脸都白了,跌跌撞撞的翻身下马,紧走几步扑通就给章邯跪下了。
“卑职来迟,请章邯将军恕罪!”白屠跪在地上连连叩首请罪,整个人都在哆嗦。
由不得他不害怕,荧惑之石丢了,他的责任是跑不掉的。
即使钟离昧是押运先锋官,即使荧惑之石是钟离昧弄丢的,他这个本地驻军首领还是得至少承担一半的责任。
以皇帝陛下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而言,即使只有一半的责任,估计也够他五马分尸的了。
若是没有章邯,他还可以尝试找自己上面的人想办法把锅甩出去,把自己撇出去。
但现在有章邯……他能落个什么下场就看章邯打算怎么处置他了。
生杀予夺,只在一念!
章邯当然不会跟他客气了,面对白屠的求饶告罪,横眉瞪眼,冷声呵斥道:
“荧惑之石丢失,白校尉,你死罪难逃!”
白屠一听浑身都软了,连忙继续磕头求饶:
“卑职也没想到那些贼人如此猖狂!卑职愿受一切责罚,还请将军饶命啊!”
“哼!责罚?”章邯厉声回应道,“荧惑之石乃是皇帝陛下钦点的要物,牵扯到帝国机密,你遗失之责罪无可恕!”
“来人,将他收监关押,明日午时公开处斩,以示军威!”
一旁的影密卫立刻领命,开始把白屠拖到一旁。
白屠这个时候只能不断高呼饶命——否则还能怎样呢?造反吗?
他有这个胆子,他手底下那些士兵还没有呢。
章邯却不管他,冷眼看着他被拖下去收监,眼神中闪过一些不明的色彩,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
另一边,和晓梦小试一局的逍遥子和劝说田虎未果的高渐离大铁锤二人在落马坡外不远处重新汇合了。
“逍遥先生,UU看书 et一切可还顺利?”高渐离先开口问道。
逍遥子抚须缓缓回道,“和晓梦师妹简单过了两手,没什么事,让两位牵挂分心,真是抱歉。”
“逍遥先生客气了。”高渐离客套了一句,然后疑声问道,“据我所知,天宗不是一向信奉超脱出世,清静无为的吗?”
“这位晓梦大师如此咄咄逼人,岂不违背天宗教义?”
唔……逍遥子长叹一声,缓缓说道,“这要说起来,可就是个大话题了,天人两宗的理念分歧已有三百余年,如今说来其实乏善可陈。”
“只是晓梦师妹她……实在让我有些拿不准。”
“此话怎讲?”高渐离皱着眉头追问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逍遥子叹出一句《道德经》中的语句,进而解释道,“于人宗而言,众生一视同仁,无高低贵贱之分,当怀悲天悯人之心。”
“而于天宗来说,芸芸众生的生死便如春秋交替一般自然而然,不值悲喜,太上忘情,而至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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