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辱没上将军威名,末将愿以死谢罪。”
赵部最终选择了继续死扛。
倒不是不死心,主要还是王离的态度。
赵部还算了解王离,知道自己投靠的这位爷根本就是说一不二的性格。
如果他已经决定了放弃自己,那就不会只是简单的质问两句,不说直接拉下去砍头,至少也会先把人关押起来。
既然王家还没有放弃他,赵部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尝试拼一把的。
影密卫,也不能在帝国一手遮天。
王离似乎也很满意赵部的回答,脸色舒缓下来,手掌用力一甩,对章邯说道:
“好!章邯老弟,你就放手查,一查到底。”
“这小子要是有问题,我灭他三族!”
赵部头上的冷汗哗哗的往下滑。
虽然得到了王家的支持,但是这种只要牵扯进去了,就很难说一定能全身而退。
赵部作为当事人,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王离懒得和他再废话,摆了摆手示意他滚蛋。
赵部擦擦汗,起身行礼后赶紧走了。
章邯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直到赵部离去,才轻笑一声道,“是得仔细查查,这可是个奇怪的案子。”
赵部的事,对章邯来说并不要紧,他之所以特意在王离面前挑明这事,其实是为了帮涟衣她们吸引一下注意力。
对于这个极大概率是昌平君遗孤的人,章邯觉得自己如果袖手旁观坐视她陷入险境,只怕在长公子扶苏那里不好交代。
不过他也不方便太过明显的干涉王离的行动,否则可能会让局势更加恶化。
当然,如果涟衣等人的情况十分危急,那他也顾不得许多,能不能救也得想办法救了。
………………
大泽山,炎帝六贤冢外。
看着地上尸首分离的尸体,田虎有些心累的追问道:
“如果这个是冒牌货,阿言,那真正的属镂到底是谁?人又在哪儿?”
属镂的事,他也不想多折腾了,只想尽快锁定目标,把仇报了拉倒。
田言没有急着回答田虎,目光转向鬼谷纵横问道:
“二位初至烈山堂便遭到了陷害,却也得以最先接触到尸体,不知道两位有什么想法?”
盖聂和卫庄对视一眼后,开口回答道,“田猛堂主是被人正面一招毙命,以他的实力,只有熟识亲近,被他足够信任的人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卫庄用磁性的气泡音似笑非笑跟着补充道,“农家的人里,应该只有你和田虎是符合条件的。”
“你什么意思?”田虎一听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的质问道,“你是想说我或者阿言杀了大哥吗?”
“哼!”卫庄不回应他,只是冷笑。
田言一脸淡定,提出了另一个可能,“卫庄先生说的不错,但除了我们,还有一个人具备这样的条件。”
田言的目光再次投向田蜜,田蜜立刻就慌了。
果然啊,果然,屎盆子要扣到自己头上了!
如果可以,她想逃得远远的,可惜不行,她只能在一众农家弟子的看押下,被迫看着田言往她身上泼脏水。
“这件事,我本不该说出来,毕竟逝者为大,我当为尊者讳。”
“但事关重大,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如果不揭示,真相便无法说清。”
田言一边说,一边走向田蜜,后者想要躲开,却无处可逃,只能看着前者步步逼近。
盯着惊慌失措的田蜜,田言面无表情的说道,“这第三个人,就是田蜜!”
“众所周知,田蜜最善于利用自己的美貌与身体,换取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当年她诱惑了魁隗堂主管吴旷,借助烈山堂和魁隗堂的矛盾,设下圈套陷害了胜七……不,现在该叫陈胜堂主了,同时害死了自己的夫君,并借此夺取了魁隗堂。”
“我原以为,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当上堂主,没想到烈山堂不仅是她利用的目标,同时也是她的选中的牺牲品。”
田言说到这里,田蜜终于绷不住了,哪怕说了大概率没人听她也还是忍不住辩解道:
“我没有害大当家,你别血口喷人!”
“害死大当家的明明就是属镂,你们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
之所以用复数人称,是因为在田言的一番分析下,相当一部分农家弟子,包括田虎在内,都相信了这一点。
田猛和田蜜之间有一腿这件事,或者说这则八卦流言,一直在农家内部广为流传,只是没什么实证。
这一次算是被田言这个权威人士彻底证实了。
有了这个基础,大部分农家弟子都会怀疑田蜜。
任田猛实力再强,警惕性再高,面对枕边人也很难发挥出来,更不要说这事人家田蜜也是老手了。
当年不就把吴旷给弄下去了吗……虽说没有完全弄下去。
相较农家众人各有各的态度,各有各的立场,另一边的鬼谷纵横就有些游离场外了。
他们俩一个在饶有兴致的看戏,一个在一脸淡然的看戏,看起来完全不支持农家中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之前得到了他们口头许诺的田言。
尤其是卫庄,表情尤为复杂,压抑着许多情绪。
面对田蜜的自辩,田言平静的回应道,“这段时间,属镂在大泽山兴风作浪,却又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原因只有一个……”
“属镂还有另一个身份,一个农家的身份——也就是你,田蜜!”
田蜜赶紧反驳,“你分明是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是属镂?”
你这诬陷人都完全不讲一点章法了,我要是罗网的天字一等,还能让你们这么轻易的给抓住?
能不能有点理智?
面对田蜜的反驳,田言抛出了又一个信息:
“我后来检查过尸体,看起来致命伤口是咽喉的剑伤,但在他的心脏要害,却藏着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隐秘伤口——一个针孔。”
“针孔?”田虎瞪大眼睛,直接盯死了田蜜。
司徒万里更是干脆,直接点明,“雾里看花!”
田蜜闻言整个人都傻眼了,整个人在懵逼中向后趔趄着退了两步。
她很确定一件事——不管田猛身上的针孔是从哪儿来的,反正从现在开始会被所有人认定在自己头上。
她想解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不是自己干的,针孔和自己无关?
黄泥巴已经糊裤裆里了,再怎么解释也没人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