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割破道袍的白云道人十分生气,他布满皱纹的老脸一生气就会变得涨红,他还剩最后一剑,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些年的苦修的成果还远远比不上夏秋权的进步,但是他还是要将这一剑给使出来,不计成败,不计得失,仅仅只是顺从自己的本心。
落花三式最后一式——梅花落,这一剑熔炼了白云道人的一生的剑道,也代表着他一生刚正不阿,誓死不屈,与邪道污秽永远对立的清澈道心。
许诞有些笑不出,因为他的本能察觉到了这一剑的危险可怕,柳白再次回首引动那些书笺将许诞带到更远的地方观摩。
白云道人的剑像是流水般和谐自然地动了起来,他像是挥动着着墨手笔在绘画着一副水墨画,有些写意风流。
“这才有几分道家子弟的模样嘛,不然我还以为你这些年里都在养鸡养鸭呢。”夏秋权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他站着不动,却不是束手就擒,而是在思考破解之法。
白云道人手里的阳春剑不会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半个呼吸之后,这一剑便已然渐渐成型。
白云道人轻轻地闭上了双眼,好像和剑融为了一个整体,一朵朵开在严冬里的腊梅在半空中傲然盛放,这一次他们的花瓣终于不是瓣瓣凋零了而是盛放。
“梅花开。”白云道人闭着双眼淡然道。
落花三式的最后一式是花开而不是花落。
许诞睁大了眼睛来看这一剑。
腊梅通常都生在没有人和生机的霜雪里,在死亡之中绽放生机。
白云道人的剑气也是突然焕发出了强烈生机一般不断扩大, 且声势节节攀升,势如破竹。
一朵朵梅花在夜穹中绽放,将黑夜衬托得像是白夜。
夏秋权身上的灰色布衫和头上的发须突然向上扬起,他整个人像是瞬间变成了一把剑。
白雪剑也离开了他的手掌自己动了起来。
一朵一朵雪花形状的苍白剑气在半空中逐渐成型,并且凝结如实。
柳白忍不住不发出了一声惊呼,观摩过无数通天剑术的他一下子就看出了这一剑的门路。
这是夏秋权即兴而起的一剑,却在剑势上已经完全没有落于下风,足以证明他在剑道上的造诣有多么恐怖。
“这是业余玩家和职业选手的差距啊。”许诞已经确定自己的师父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你在说什么?业余什么?什么职什么业?”柳白对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新名词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别吵别吵,看比赛了,吵什么吵?这里比赛重要,别吵!”许诞又陆陆续续地说了一些柳白听得一头雾水的话让他很快就闭上了嘴。
……………
两剑相遇,像是一只盛开了百年的腊梅被冻结了千年的霜雪所埋葬,究竟是腊梅破茧,还是冰雪把腊梅彻底掩埋,这一切还是未可知。
阳春剑和白雪剑在半空中一次次相遇又一次次分开,就像是一对在彼此不断纠缠的男女,充满了爱恨情仇。
这场论剑斗法到了白热化阶段,也到了两方都得最为焦灼的阶段。
两柄剑像是化作了两根细针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切磋了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