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逢朝上楼来前两分钟,梁玦将家中门锁密码发给他,关闭了所有的灯。
傅逢朝停步,手指按在密码锁上时顿住,很缓慢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摁过去。
一声闷响后,他推开门,里面是一片漆黑。
傅逢朝进去重新带上房门,没出声。
黑暗里覆上来的人自后抱住了他的腰:“傅逢朝。”
梁玦的声音很轻,有意地靠近。温热的唇凑上来,亲吻贴上傅逢朝的颈。
傅逢朝拨开手中打火机,回头,对上身后梁玦促狭笑着的眼:“胃不疼了?”
“那个嘛……”
其实还是有点不舒服,但这么多年的老毛病让梁玦好像对痛感迟钝了不少,也不是很在意:“还好。”
傅逢朝凝着他,梁玦被盯得一阵心虚,打开了头顶的灯:“刚是有点疼……”
傅逢朝将他拎回客厅按进沙发里:“老实坐着。”
“我真没事了。”
“晚饭吃了没?”
“餐厅打包的饭菜,”梁玦无奈解释,“吃了一半。”
傅逢朝没理人,看到垃圾桶里的药盒,全部捡出来,除了止痛药、胃药,还有其它治疗各种毛病的药。
他半蹲在地上,仔细看那些药盒上的说明,耷下的眼里看不清神色,周身的沉默却凝结了实质。
梁玦直觉他在生气,有些后悔用这种方式把人骗来:“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这样了。”
“这些药你都吃过?”傅逢朝终于抬眼看向他,眼里闪动的情绪辨不分明,“你身体这么差吗?为什么有这么多止痛药?”
“……也没有,偶尔忙的时候总有个头疼脑热的,有时胃不舒服也会吃。”梁玦讪讪说。
对视间,傅逢朝猛地抬手扣住了他手腕,又是那种将要捏碎他的力道。梁玦看到傅逢朝眼里的不平静,有些忐忑:“傅逢朝……真没事。”
“我就应该把你强行带走。”傅逢朝的嗓子依旧是哑的,听得出他在极力压抑、克制自己。
将梁玦锁在他身边,至少这个人能吃好睡好,好好休息。
这才半个月,梁玦每天忙碌看着似乎又瘦了一圈,有什么意义?
梁玦双手捧住他的脸,贴过去的亲吻落在他额头,再下滑至眉梢、鼻尖、唇角、下巴。
傅逢朝的躁动被他这样的动作逐渐安抚住,只是眉头未松,语气也生硬:“别亲了。”
“亲都不让亲,”梁玦小声笑着抱怨,“你怎么总是这么凶?”
傅逢朝捏着他手腕骨没放:“不许笑。”
梁玦笑得更厉害:“笑也不让笑,傅逢朝,我是梁玦,梁玦最爱笑了。”
傅逢朝心头那些沸滚的焦灼生生被他这一句话压下:“除了胃疼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梁玦立刻道。
傅逢朝不信:“以前检查过吗?还有没有别的毛病?”
“真没有,”梁玦就差指天发誓,“都是小问题,以后注意点就没事。”
傅逢朝不能放心:“明天跟我去体检。”
梁玦不敢说“不”,答应他:“去就去吧。”
傅逢朝终于松开手,看着他手腕上一圈红,轻轻抚摸上去:“下次再这样,不会原谅你。”
“你之前也说不原谅——”
傅逢朝一眼瞪过去,梁玦明智闭嘴,双手环住了他脖子:“你来都来了,今晚要不要留我这里?”
傅逢朝不理他,起身将客厅里的灯都按开,整间屋子一览无遗。
傅逢朝去倒了杯温水来让梁玦喝,四处打量起这间房子,不时伸手触碰,想象着梁玦一个人在这里时每天会做些什么,像终于窥得了一点这十年没有他的梁玦的过往。
他看到酒柜上的那支红酒,是上次的慈善酒会他拍下来还的人情:“这酒还没喝?”
梁玦的视线跟随他:“傅少好大方,二十几万的酒还一个人情,我哪里舍得喝。”
傅逢朝轻嗤:“挺会装的。”
他其实早该发现,会特地关注他是不是中暑,找人给他送药叮嘱别人不让他喝酒,除了梁玦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只说了这一句,傅逢朝又看到了八音盒上的那枚钻石袖扣,是他之前以为丢失了的东西:“这也是你偷来的?”
梁玦恼道:“捡的!”
傅逢朝拿回东西,塞自己兜里:“物归原主了。”
梁玦张了张嘴,只能算了,反正现在大活人在这里,他也不需要这些东西睹物思人。
傅逢朝留了下来,去冲了个澡,出来时见梁玦坐在床边点烟,伸手顺走直接在烟缸里捻灭:“从今天开始戒了。”
他的语气强硬,梁玦没说不行,只看着他:“你也戒吗?”
“嗯。”傅逢朝点头。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低眼看向坐着的梁玦。
梁玦仰起头也在看他,指尖轻触上他的胯骨,一点一点地卷下了裤料边缘,慢慢抚摩上那枚纹身。
“傅逢朝……今天就不要听医生的话了吧?”
傅逢朝的眼神定住,眼里的颜色很深,沉着一点亮光。
裤料边被扯到底,梁玦的目光闪动,贴上来时,傅逢朝的手指慢慢插进了他发间,用力收紧。
梁玦很卖力,哪怕不熟练磕磕碰碰的也没肯退开,傅逢朝扯着他的头发,想将人推开,又想把他更紧密地按向自己。
梁玦总是这样,在他勉强能克制自己时又一脸无辜地凑上来蓄意引诱。
让他更心烦意乱。
“停下。”他沉声喝道。
梁玦不肯,坚持摇头。
傅逢朝不领这个情,先前进门时压下的火气反而蹿起,愈演愈烈,终于手上力道加重,用力将他压向自己。
梁玦的呼吸逐渐不稳,最后退开时喷了满脸都是,傅逢朝手指抹去他眼睫上挂着的,抹上他的唇:“好玩吗?”
梁玦张着嘴喘气,不断咽着喉咙,撑起身勾着他脖子拉下去亲他。
傅逢朝尝到梁玦嘴里的味道,皱了皱眉,退开:“谁准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