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有道身影一闪而过,众人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却并未见任何异常,也不知是否是错觉。
众人再仔细观瞧,却见鲁正荣一脸愕然,左脸一道清晰的被剑鞘抽打过的痕迹。再看林逸之身后,好整以暇,仿佛重来都没有动过的邪麟,无不为之鬼魅的身法而感到骇然。
林逸之淡然道:“今日是在华山的地界,看在岳掌门的面上,本座暂且饶过你一条狗命。”
“你……你……”鲁正荣羞恼之极,但更多的还是惊恐,右足重重一顿,头也不回的急冲下山。
林逸之却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平静的说道:“好了,岳掌门,相信现在不会再有人意欲越俎代庖,干涉你华山派内部的事情了。”
“多谢指挥使大人仗义出手。”岳不群抱拳拱手,以示感激。
众人的目光,俱都集中在了岳不群和封不平二人的身上,且看二人意欲如何解决气宗、剑宗之间的矛盾。
封不平暗中观察林逸之,有见他却无再出手干涉之意,这才稍微放心,长身而起,抱拳道:“岳师兄,江湖中人都知道你的《紫霞神功》功参造化,但我华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剑派,剑派,自然应以剑为主。你一味的练气,那是走入魔道,修习的可不是本门正宗功法了。”
岳不群反驳道:“封师弟,你此言未免太过。五岳剑派都使剑,固然不错,可不论哪一门,哪一派,都讲究‘以气驭剑’。剑术是外学,气功才是内学,须得内外兼修,武功方才有所小成。以封师弟所言,倘若只是勤练剑术,万一遇到内家高手,便不免相形见绌。”
“荒谬!”封不平冷笑道:“世人寿命有限,又有几人能将剑术、气功皆练到极致?更况且,我也从未说过练气不好。只不过,咱们华山派的正宗武学应该是剑术,气功只是相辅罢了。岳师兄,如今你执掌华山一派,却只教弟子练气,走上了歪门邪道,必将贻祸子弟,流毒无穷。”
岳不群不以为然,笑道:“封师弟,你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事关我华山派的百年传承,为兄又岂敢懈怠?”
林逸之对二人的扯皮,听得腻味之极,打断道:“行了,二位,咱们都是江湖之人,说得再多也是无用,最终还是要看谁的的拳头更大。既然二位都各执一词,那就让本座来做个见证人,你们两方比武三场,哪方胜得场次多,就由哪方说的算,如何?”
“这……”岳不群有些犹豫,虽自信能胜过封不平,其夫人宁中应也可胜过成不忧,仅有始终不发一言的丛不弃看不出深浅,这可是关乎门派大计,哪怕仅有一丝风险,他也不敢轻易去冒。不过,他也相信,既然林逸之肯出手干预此事,就必然会对他暗中多加照应,断不会让左冷禅的阴谋得逞,当即咬了咬牙,断然道:“好,就依指挥使大人的意思来办。”
封不平也是对己方三人的功夫信心十足,要知道他们三人中可是有着两个后天初期的绝顶高手,就是成不忧也是半步后天境界,而整个气宗,除了岳不群外,就再无有后天境界的绝顶高手,点头道:“全凭指挥使大人做主。”
“好!”林逸之笑道:“如此,咱们就移步厅外吧。”说罢,起身向屋外大步行去,众人紧随其后。
众人都来至院中,林逸之看了看岳不群一方,又看了看封不平三人,说道:“远来是客,这第一场,就由岳掌门你方先行指派出战的人手吧。”
岳不群微微一怔,又马上反应过来个中妙处,当仁不让道:“这第一场,就由岳某亲自下场,领教三位师弟的高招。”走到场中。
封不平亦是自信满满,大步走到岳不群的对面,冷笑道:“就让师弟领教岳师兄的高招吧。”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看出个中蹊跷,又或者即便看出了,也仍是自信满满。
乐厚倒是看出点什么,但有林逸之在旁盯着,也不敢出言提醒。至于泰山派的同行之人,自从林逸之出场后,就彻底沦为打酱油的了。
岳不群和封不平持剑对持,气势惊天,但谁也压不住对方一筹。很快,二人战作一团,岳不群脸上紫意盈盈,显然已将《紫霞神功》运转至极致,华山剑法在他手中使出,轻灵机巧,恰如春日双燕飞舞柳间,高低左右,回转如意,精妙绝伦。
封不平则招数精奇,剑势凌厉,发出隐隐的风声,剑招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威力奇大,所发出的劲气渐渐扩展,旁观众人只觉寒气逼人,脸上、手上都被疾风刮得隐隐生疼,不由自主的後退,围在他和岳不群身周的圈子渐渐扩大,竟有四五丈方圆。
单以剑法而论,二人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难分高下。二人又同为后天初期之境,内力也是相差无几。故而,二人想要分出胜负,绝非一时半刻可以做到。
其实,武功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无论是岳不群讲究的以气御剑,还是封不平的以剑御气,都已是殊途同归。
二人的这场大战,持续了整整两个多时辰,个中惊险,任何一人稍有疏忽,都必会有性命之危。
最终,还是岳不群的《紫霞神功》更胜一筹,成功将封不平的内力耗尽,小胜了半招。
林逸之看得分明,到了此时,岳不群还在藏拙,仍留有几分底牌。当然了,其他人因境界的关系,到也没有看出什么,就像是乐厚,这也达到了他示敌以弱的目的,还真是各十足的伪君子。
不过,这《紫霞神功》真不愧是华山派的镇山绝技,被誉江湖的最上乘的内功心法之一,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然而蓄劲极韧,到后来铺天盖地,势不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