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能够在战场上勇猛杀敌,算不算才能?”
“倘若一个人的价值必须要通过读书才能体现,那还要世间百业做什么?没有才能的人通过努力做到了更多的价值,那又算不算功绩?”
“一个社会的评判机制,居然不是因为每个人对社会国家做出了多少贡献、立下了多少功绩来分配相应的资源,而是因为他有读书的才能,所以能够占据绝大多数资源。”
“这是什么?
”
“这不是腐朽吗?简直臭不可闻!!”
钜子说话间须发皆张,宛如利剑,话语掷地有声,手中竹杖跺着地面却宛如敲击着整个世界,敲击着所有人的心灵。
他直接击破了历史的迷雾和谎言。
将自汉以来的,察举制、九品中正制、科举制的所谓制度进步,给敲了个稀巴烂。
就在所有人都在沉思的时候,一名儒士打扮的剑客走了出来,他高声喊道:“阁下言科举之弊端,在下认为不妥!”
这儒士气度非凡,他分明走路而来,却一下跨出数丈。
来夷州的好事者,基本上都消息灵通,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儒士,喊道:“是蓝阳剑仙耿橘,青龙榜副册第二!”
“五年前听说他弃官教学,在子游书院当山长。”
“俺是常熟人哩,蓝阳剑仙当县令那几年,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他兴修了许多水利,至今还让常熟年年丰产呢!”
在大伙的议论声中,知晓了来人是耿橘,而且不是那种迂腐书生。
他文武兼备,又善治理,颇有功绩。
耿橘虽然是来辩驳的,却也没有半点狂妄,走到钜子数步之外,拱手一礼,说道:“晚辈耿橘,见过钜子。”
钜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有话直接说。”
“好。”
见钜子这样,他也抛弃虚礼,直接开门见山,说道:“钜子说社会的资源分配,不以功绩而论,仅以读书而论,我认为不对。”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能力决定事业,事业的成败直接决定资源的匹配,这不是科举制需要负责的,而是需要人们在生活中去挣的。”
钜子没有说话。
他从随身的布袋里摸出了一把粟米,然后右手的粟米倒入了左手,仅余一粒米在右手,随意的往一处蚂蚁堆里丢,让几十只蚂蚁去哄抢……
他说道:“看,最强壮的蚂蚁,抢走了那一粒米。”
耿橘顿时哑口,他张了张想说什么,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是士大夫,很明白只要中了举人,就会有乡邻投效土地,若是中了进士,什么都不用做,名下土地能有数千上万亩……
显然,这些是不需要立下功绩就可以得到的。
这铁一样的事实他反驳不了,只能说道:“钜子言科举之弊端,无非是想衬托秦制之优越,可科举自隋唐以来,兴盛近千年,已经经过实证,是能够稳定运行的。”
“可秦制呢?”
“大秦的军功封爵制,的确是以功绩论待遇,但它可行吗?一旦战争结束,其制度必然崩溃,这也是秦二世而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