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上,角楼、马面、垛台、瓮城、壕沟、护城河一应俱全,特别是那十几米长几米宽的马面,只要几十人,就能封锁一大片。
此外,城墙上还还有阴损的虎落,这玩意就是在城墙上挖坑,平日以各种物体遮挡,战时就扯掉遮挡。
等开打的时候,进攻方好不容易跳上城墙,但因为看不清城墙面上的情况,不注意就会直接跳到虎落中去。
虎落一米多高,里面插满了竹木做成的尖刺,只要掉下去,至少也会把手脚扎穿,就算是老虎也爬不上来,因此被称为虎落。
虽然此时定难军人少,不能守住全城,只能全部集中到了内城的西城,但这反而增大了进攻的难度。
若是李彝殷想用城中这几万人,守住周长加起来有十里左右的两座城,就算累死全城军民,那也守不过来。
但现在只守较小的西城却正好,城外红柳河绕西城而过,提供了充足的水源不说,还能形成防护,只要储存了足够的粮食,根本攻不下来。
对于张昭来说,更加致命的是,以夏州城这样的质量,很可能黑火药是爆不开的。
一通看完,张昭脸都绿了,这赫连勃勃是真他妈的有病啊!
在这破地方,筑了一座跟他妈历史上南宋襄阳与樊城差不多的坚城。
张大王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绝命毒师赵二哥会把夏州城给毁了,这夏州城,实在太难打了。
夏州城头,李彝殷面含冷笑的看着城外不停调动,安营下寨的归义军。
在张昭来之前,他就已经将全部兵力收缩到了夏州城,然后囤积了足够吃八个月的粮食。
还派了十几拨信使前往朝廷,他李彝殷要将夏、绥、银、宥四州献给朝廷,并且愿意带着全部亲族迁往东京。
定难军割据银夏宥绥上百年,东京的朝廷知道有这样收回四州的机会,一定不会放过的。
他只需要坚守几个月,朝廷大军一到,由不得张昭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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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进入夏州东城,筑土墙与西城相对,把周围的要道都给我封锁了。
打造大型投石机,挖掘河道,把红柳河的水截断,引到十里外的乌水去。”
刚立起来的军帐中,一众军将听到张昭的吩咐,顿时都有些懵了,马鹞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红柳河乃是夏州大河,光是引水到乌水中去,没有两三个月完不了工。
到时候就该是深冬了,大军驻扎在野外,军士冻伤者一定不少。
咱们不如先强攻试试,如果不行,就退到长泽城和盐州,明年开春再来。”
白从信立刻跳出来表示不同意,“今年出兵,就已经耽误了秋收,若是明年再来一次,春耕也要被耽误,数万大军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万一朝廷在我们退走之时,派几千甲士入了夏州城,那就更麻烦。”
“可是此夏州城,乃是匈奴人赫连勃勃发十万人建的统万城,比咱们凉州都坚固,就算是强攻,恐怕也不是一两个月时间可以攻下来的。”折逋嘉施颇为担忧的说道。
张昭看了看角落里欲言又止的沉念般,冲他招了招手,“沉念般,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沉念般闻言慢慢站了起来,“臣刚随大王探查了一遍夏州城,此城确实是高绝雄伟,极难攻破,定难军李家盘踞此地数百年,想来城中存粮一定颇丰。
但臣观夏州四野,山上林木不丰,也没有最近大规模砍伐的痕迹,臣有个疑问?这夏州城中军马居民?不用生火煮饭吗?”
咦?
张昭一下站了起来,帐中诸将也安静了下去。
对啊!夏州四野由于开垦的比较早,已经没什么森林了,远处山上林木稀稀拉拉的。
夏州城中,有好几万人,每日生火做饭,要用不少的柴吧?冬天也还要用柴取暖,他们有那么多的储备吗?
“仲德果然心细,赏彩绢二十匹!”张昭大喜。
“杜论赤心你回一趟凉州,让左右长史赶紧赶制五千套棉被,一万套棉衣到夏州。
各军封锁夏州西城四门,告诉儿郎们,攻下夏州城,咱们再还乡!”
账内军将一听张昭要把由商曹控制的棉被和棉衣这种战备物资放出来,顿时就感觉到了张昭的决心。
因为这些物资可不是河西陇右节度衙门的,也不是韩王府的,而是张昭私人的。
有了这五千套棉被和一万套棉衣,兵士们挤一挤,也能熬过这个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