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头咯噔一跳。
“把脸抬起来给太后娘娘仔细瞧瞧。”梁公公在旁尖声道。
阮老爷冷汗涔涔地抬起脸:“小的阮经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一听那名字,手猛地攥紧帕子,睁大了眼看清阮老爷的面容。
虽说二十年没见,但她可没忘记阮经这人。
她蓦地别开眼,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皇上,这个人是谁?哀家不认识。”
“不认识?”
庆元帝冷笑一声,“此人名叫阮经,二十年前在太后京城西郊的庄子做庄头,是太后的得力助手,太后怎会不认识?”
“二十多年前太后将身边婢女彩铃许配给阮经,让她出嫁离宫去了庄子上成亲,太后怎会不认识?”
“二十年前,太后吩咐阮经做下的那等事,太后怎会不认识?”
庆元帝愤怒地转身看向太后,胸口气得起伏不停。
“皇上,您莫要动怒。”
梁进忠生怕庆元帝气坏了,忙小声安抚。
庆元帝深吸一口气,对着秦泽摆手道:“你们统统出去。”
秦泽闻言,带着一干人离开了大殿。
庆元帝背手走到太后面前:“母后,当年您为何要对父皇和朕下那毒手?为何?!”
想起先皇在那次追杀中受伤落了病根,回到京城后没过多久就驾崩,庆元帝满心痛苦。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的背后推手竟然是太后!
太后抖着唇,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庆元帝,心知这一次怕是无法不承认了。
她半垂着眼,心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
“是,是哀家做的。”
太后忽然抬起眼,“这一切都是你父皇逼哀家的!”
庆元帝瞠目:“父皇何时逼迫过您!”
太后哀戚一笑:“皇上莫不是忘了,先皇私服离开京城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庆元帝一怔,片刻后道:“你是说父皇发落宁皇弟一事?”
太后痛苦地点头:“没错,你父皇他好狠的心。你宁皇弟纵然有错,也不该让他年纪轻轻就去守皇陵!这一去,就是一辈子!你宁皇弟还那么小,他怎么受得了?”
“那你就狠心让人将父皇和朕杀了?然后是不是就想让宁皇弟回来?你好坐稳这个太后之位?!”庆元帝气急。
太后吓得一个激灵摊倒在地:“没有!不是的!”
她急急道,“当年你父皇微服私访,本来并没有打算带上你,你可还记得?母后再狠心也不会害你!”
庆元帝眯起眸回忆。
太后悄悄观察,果然过了一阵子后,庆元帝脸上神色稍霁,她不由得心中松了口气。
当年先皇确实本来没打算让庆元帝随行,是当时太后做好一应安排之后,在先皇耳边吹了枕边风,建议他带上太子,也就是当时的庆元帝,出去历练历练。
所以后来才有了庆元帝随行之事。
只不过,这件事庆元帝并不知晓。
听闻太后说的话后,庆元帝心中紧绷的弦松了一丝。
但仍无法接受太后意图害死先皇之举。
他一甩龙袖:“从今往后,太后就在这慈宁宫里吃斋念佛,莫要再见外人了!”
言罢,庆元帝怒气冲冲出了慈宁宫。
太后从地上爬了起来,晦暗不明的眼神看向空空如也的大殿,缓缓地吐了一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