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周柏成亲(上)(1 / 2)

得知了国债之所以收效不大的原因后,骆永胜一时间百感交集。

可能是因为自己两世为人一路走来,耍的阴狠手段太多,导致他低估了人性的善,却放大了人性的恶。

人心终究是肉长得。

每个时期,总会有一些人,散发着伟大的令人不可直视的光芒。

“百姓以仁义对朝廷,则朝廷更应该百倍还之。”

骆永胜做了决定,那就是在这件事上拒绝百姓的心意,这一次他狠不下心来接受百姓想要做义工的请求。

“以前有个词叫做君臣相宜,而今却是君民相宜。”

周正在离开大元帅府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感慨:“大王爱民、百姓拥君,吾等为人臣者,见证了千载未有的一幕。”

一旁的魏禀坤回首看了大元帅府一眼,心里百般惆怅。

“禀坤想什么呢。”

耿百顺看出了魏禀坤似有心事,笑呵呵的开口问了一句。

后者一叹,茫然道:“我在想,楚王是变了一个人吗。”

在魏禀坤的心中,骆永胜是个什么人?

那是个比曹操还要狡诈恶毒的枭雄,心狠手辣,做事果决阴狠。

这样的君王这能做到爱民如子?

“我曾经就说过,禀坤你虽善政务,却不通人情世故,还是年轻浅薄。”

听到这个问题,耿百顺呵呵一笑:“你觉得天下人分好坏吗?”

“当然,有好人自然有坏人。”

“所以你永远比不上大王那般洞悉人性。”

耿百顺半转身拱了下手,复言道:“天下是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的,只有做好事的人和做坏事的人,而很多时候,做好事和做坏事的是同一个人,那你说,他算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这个解读用现代话来说,可谓是辨证论哲学,对于魏禀坤来讲堪称新鲜,故而一时语顿无法接话。

“先贤留言著书,曾说过,穷添奸计富长良心,咱家大王起于寒微,朝不保夕衣食具无,连活着都是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彼时彼刻我等为人臣者可感同身受否?

而今大王坐拥三省、带甲精兵近十万之数,已是兵精粮足有雄吞天下之势,可还会为了一个杂粮窝头,行鸡鸣狗盗苟且之事?

天下碌碌苍生,有先良而后恶,亦有先恶而后良,因势利导非人心所以然,不可贸然下定语,如此,徒遭笑而。

官府之责,在于教导百姓存公德去私欲,赏善而罚恶,这便得有天下大同,若成大同之世,因势利导之下则百姓具皆为小康之民。这才是一个良性的国家、一个良性的天下。

这一点大王可比我等看得通透许多,所以大王为了能使天下亿万黎庶都过上这般好日子,才选择举兵起事推翻伪宋,其理想抱负之崇高远大,非我等庸碌之人可以度量,虽有恶举却存善心,罪孽抗于身,化恩泽撒于百姓。”

魏禀坤张口结舌,良久面向耿百顺拱手作揖。

“耿阁老教诲的极是,然魏某还有一点不明。”

“但说无妨。”

“既然阁老说富长良心,赵恒乃伪宋之君,天下共主,其权势财富皆为世间之首,缘何还要默许这天下人分五等、盘剥孱弱呢。”

这个问题算是把耿百顺问住了,想了想也只能粗浅的回应一句。

“其为无道昏君耳。”

“咸宁新政、七戒十条也是无道之举吗?”

魏禀坤显然是有不同意见:“这些可都是良政、仁政,既有富强国家之策,又有安民爱民之政,早年王钧于西蜀叛乱,赵恒连发三道诏令约束平叛之军不可伤害无辜,降罪三等,免除赋税,这些也是无道之举?

故魏某私以为,赵恒非无道之君,皆因地方之错,变良政为苛政,是地方官府把百姓逼反的。

天下人分五等、民分主客,这使得天下士大夫集团享受到了巨大的利益,所以他们抱团成气,连同一起抵抗皇帝,使得某些新政无法落实,甚至是有意变良政为苛政,这才搅得天下大乱。

因此魏某担心,大王对百姓如此仁义,等将来真的混一宇内之后,如何对待那些心有不甘的士大夫集团。

要知道士大夫集团他不是固定的某一部分人,剔除掉就可以了,刚刚考录的公员做了官之后也会腐败、会堕落,会成为贪官污吏,那也就意味着新的腐朽的士大夫集团会诞生并重新繁衍壮大。

可见富长良心这句话并非绝对,士大夫集团对比起百姓来说确实富,但是对比君王却是穷,穷就会**计、就会贪得无厌。

一个官员做了坏事,那他就是一个恶官,我们还能让他继续当下去,等着他在日后做好官吗?显然是不行的,我们必须惩罚他,并且在惩罚的过程中给他这个人盖棺定论,他就是一个坏人,一个恶官。”

两人为了各自的理念和思想辩论起来,这让大元帅府外来回走动忙活的各级官员都不由驻足观瞧。

大楚唯二的两名阁臣,竟然当街争论起来了?

这可真是不成体统。

恰好这个时候成文走了过来,看到二者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便上前岔开话题。

“成文见过二位阁老、周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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