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夏是在第二天天黑之后醒来的。
一睁眼,头顶是洁白的天花板和嵌入式灯带。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醒了?”
然后顺手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陆锦川已经有很久没说过话了,声音粗粝得像是荒原上呼啸而过的风声。
应夏混沌的脑子尚未恢复思考,只是偏过头看着他,眨了眨眼,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大脑重新开始运转。
在此期间陆锦川一直抿紧了唇盯着她,看见她的神色从茫然到熟悉再到惊讶。
她张了张嘴,想开口,喉咙却干得不行。
陆锦川凑近了些,“一会儿再说。”
门已经被推开,几名医生和护士涌进来,很快的做了基础检查和诊断,确定情况基本稳定下来。
等医生护士离开,陆锦川在椅子上坐下,俯下身,嘴唇落在她额头。
“你睡了好久。”陆锦川说,语气里带了点委屈的意味。
应夏偏着头看他,微微皱了皱眉,“我喝酒喝进医院了?”
她浑身无力,嗓音本就低,还带了点嘶哑,透过氧气面罩传出来,闷闷的,极其难听。
这一刻,陆锦川却如闻天籁,还能听见她的声音,真好。
陆锦川用拇指轻抚她的脸,“嗯,以后还喝吗?”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喝酒那晚,殊不知他却已经过了生不如死的两天,死过一回又一回。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好,她就这么单纯的过吧。
“不喝了,”她费劲地摇了摇头,微微抬起手,陆锦川立马握住。
似乎感知到她的想法,他低下头,把脸凑到她手边。
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眶下都是青黑,眼底也全是熬出来的血丝。
应夏看得心疼,抬手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渣,扎得她手心有些麻痒。
“你怎么不刮胡子啊?”她问。
陆锦川故意用下巴磨蹭她的手心,“我故意的,想让你心疼我。”
应夏笑了一下,“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他眼睛里满是缱绻和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