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静宜吹了吹宣纸上的磨痕,抬头问宁辞,“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群人?”
“送官府吧,明早我们还要赶路,没时间处理这些人。”
“也行。”施静宜垂眸看看三人,“去衙门后乖乖认罪,否则我可要亲自动手处理你们了。”
刘春桃眼泪涟涟地望着她,“奴婢的父亲还未入土为安,求公子大发慈悲,放奴婢回去把父亲安葬了吧。”
施静宜蹙眉,“亲爹都没埋就出来帮人演戏,你也真够孝顺的。”
刘春桃脸色一僵,伏在地上不肯起来,“求公子成全。”
“这话你留着县令大人说吧,轻鹰,将人带下去。”
三人走后,施静宜看看地上的板凳渣,无奈地叹口气,“本以为能出来好好玩两天,没想到麻烦事一堆。”
宁辞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去睡吧,其他事情交给我处理。”
“你不说我也要睡了,顶不住。”施静宜打着哈欠爬回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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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凌冽,吹得窗口如豆的烛光摇摇曳曳,最后淹没在浓稠的烛泪中。
穿着单薄长衫的男人立在窗口,目光幽深地望着外面被风吹得喀吱作响的枯树。
同样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俯身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表哥,刚才我在咸丰客栈周围打听了一下,那边好像没闹起来。”
被称作表哥的男人扭头,白净的面皮因愤恨显得有些扭曲,“那两个不入流的江湖混子能办成什么事?不用脑子都能想到结果。”
“我觉得这事也不能全怪那他们,实在是那女人太厉害。”男人低着头小声地辩解。
听了他的解释,表哥顿时怒不可遏,“一个被抢了房子都不敢抢回来的小丫头片子,她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别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可是咱们手底下又没有趁手的人能用,外面找的实在太窝囊……我也没办法了。”男人小心地看了眼面前人的表情,试探道:“要不然咱们还是什么都不做,安心等大小姐过来算了。”
表哥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眼神轻蔑地看着他,“知道你为什么混了三年还只能当一个小小的随从吗?因为你蠢!有些事不能等主子安排了才做,咱们要学会揣摩主子的心思,提前帮她把麻烦解决了。”
“可是大小姐交代过,让我们安心等着……”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这时外面传来“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走了进来,面带喜色道:“公子,大小姐来信说她再过几日就能到清源郡了,让我们想办法拖住施静宜。”
“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表哥稍微缓和了脸色,送走报信人后,他又回头面色阴狠地看着面前人,“听到没有,这就是成功者该有的远见。”
“知道了。”表弟抬头,迟疑地看着他,“可是那女人身边高手如云,就凭咱们两个恐怕对付不了他们。”
表哥垂眸,月光将他的脸色照得格外阴森,“看来小打小闹是吓不到她,那我们只能动真格了。”
表弟来了精神,满怀期望地看着他。
“把笔墨拿来,我要给我的老朋友写封信。”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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