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董嘿嘿笑了起来,他踱步走到龙靖儿面前,凑近她阴阴地道:“你知道这山坳下,有多少像你这样不知死活的人葬身其中?我从来不喜欢人家拒绝我,你好好为我办事,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但你若是跟我作对,哼,这树枝便是你的下场。”说罢,他狠狠地踩了一下地面上的枯枝,枯枝发出啪啪的两声哀嚎,便断成几截了。
龙靖儿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只余天边的云彩依旧是织锦般绚丽的颜色,和风轻轻拂过女子长长的秀发,她唇边绽开一抹仿若鬼魅般的笑容,她唇轻启,道:“对不起,我不喜欢被人威胁!”说罢,她默然转身,步子轻盈地走着。
男子神情一僵,一丝怒气悄然掠过他深沉的眸子,正当他的手下想上前抓人的时候,那女子的身影竟如同拍鬼片一般凭空消失了。
有风幽幽地掠过树枝,发出鬼叫一般的声音,延迟开放的木棉花红灿若火,被风一吹,有几朵开得烂漫的便沉沉坠下,跌落在韩董的脚边。
现场顿时死一般的沉寂,韩董双脚抖动了一下,有些骇然地拿着手上已经燃烧到尽头的香烟往嘴里凑去,双眸四处扫视,慌乱之色布满略微颤抖的脸。
“她……不是人吧?”许久,那彪形大汉才从白透的唇间挤出这句话,额头汗水淋漓,身子往后一跌,整个人便瘫软在地了。
“鬼啊!”韩董尖叫一声,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有人怕黑,有人怕胖,有人怕胸部缩水,混黑道的或许不怕死,却最怕鬼魅这样的东西。
第二日的新闻头条,赫然登着新光企业的董事长一夜之间疯了的消息,至于是怎么疯的,报道内并无提及。市民们或许不需要知道,他疯了,羊城也总算是少了一个祸害,市民们放鞭炮庆祝也来不及,至于他是怎么疯的,各有各的版本,不需要深究了。
市民的生活依旧继续着,该上班的上班,该吃饭的吃饭,该偷情的偷情,没有因为疯了一个人地球有什么改变。
龙靖儿继续上班,她没想到,这一次的挟持意外,会为她日后招致一个很大的麻烦。婚礼也在婚庆公司手里筹备中,她每天都会拨打一个电话到盛明集团,问林明启回来没有,但是每一次那位有礼貌而温柔的秘书小姐都会告诉她董事长还没有回来。
她当然不相信他真的出国了,自从那一日,她就没有再见过林乐风,只是从一些报章杂志看到他买了一辆新跑车,每天晚上依旧去酒吧玩,关于她的报道,也不少。连她为尚一村打官司的事情都挖出来说,舆论分为两个极端,一方说她说她是个富有同情心行事不墨守成规。而另一方指责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虚荣女子,并且暗指她曾经为了利益,跟谁谁谁有过关系,上过哪位官员的床。
对于**的事情,她并没有过多地去想,她虽然在和林乐风之前还是处女,但是不代表她是个保守的人。只是有点可惜的是自己第一次竟然不是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反而是这点,让她郁闷了许久。
她口中虽然说不理会林明启的生死,但是私底下却上网查了很多前列腺癌的资料,还让杨如海去问肿瘤科的医生,得知晚期的前列腺癌治疗起来很痛苦,而且林明启年事已高,未必能熬得住化疗的痛苦。她对设计陷害她的人一向不会有同情心,但是她知道这个孤独的老人也是迫于无奈,他的江山是他用一生的精力打拼出来的,他只是在做最后努力,希望能改变林乐风,让他承继自己的事业。同情心一起,之前对林明启的愤怒便转化为零,所以当林明启再次打电话给她,希望她能跟林乐风拍一辑婚纱照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想找他算账了。
只是,要跟林乐风见面,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毕竟,两人自从酒店那一次之后,就再没有碰面,而且,也下意识地回避不想和对方碰面,如今竟然要亲密地去拍婚纱照,她觉得心理上有些过不去。
她在电话里对林明启道:“这件事情容我安排一下时间,但是我最近都很忙,未必有时间去拍那劳什子婚纱照。”
林明启则笑呵呵地道:“那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还是希望看到你和乐风能拍一辑婚纱照,好让我安心些。”
“安心什么?这桩婚姻不过是形式婚姻,我也不是你的孙媳妇,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我负责教好你的孙子,你把底片还我。”说起这点,龙靖儿心里还是一阵的不舒坦,被人威胁,是身为龙家传人最丢脸的事情。而她,竟然无法反抗。她挂了电话,心里有些憋闷,她摁下内线,让小林泡杯咖啡进来,小林却说有人自称是林乐风的爸爸,要见她。
她未来的公公?龙靖儿愣了一下,“他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