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散场,禾薇随贺少将回贺宅。
新婚后这俩月,老爷子非要让33她住家里,等十月份去清市办酒席了,再一道回娘家。
届时,老爷子想好咯,他也收拾收拾包袱、带上老冯、小李几个,去清市住一阵子。
小俩口的婚房据说布置得相当漂亮,离亲家又近——贴隔壁的距离,往返遛个弯甭提多方便了。等大孙媳妇生完孩子、坐完月子了再一道回来。
虽说老爷子盼着大孙媳妇能回京都生产,可架不住亲家那边不怎么情愿。想想也是,这大老远的,折腾来折腾去,万一途中把曾孙子折腾没了不得哭死?
再说了,现在医学技术那么发达,生个孩子应该没旧社会时期那么困难。大不了托人从京都以产科著称的妇保医院借几位能手去清市坐镇,完了有亲家母的悉心照料,保准母子平安。
老爷子思定后,把接下来的打算透露给了俩儿子,好让他们心中有个数,别到时候左一通电话、右一通电话地催他回来,神烦!
总而言之,他是打定主意要在清市待到曾孙子满月为止,然后和孙媳妇、曾孙子一块儿回京都办满月酒。
贺爱国、贺战国回到家给各自媳妇一说,方婉茹还好,她当年生双胞胎也是在娘家坐的月子,知道坐月子有亲爹妈照顾、和没亲爹妈照顾那是大大的不同。何况禾薇年纪小,这个年纪嫁人本身就还对娘家有着依恋,嫁了人紧接着生产,要没个知冷知热的娘家人在身边,指不定心里多委屈呢。所以听丈夫说起这个事,想也没想地接茬:“这样安排挺好。本来还说,要是在爸那边坐月子,到时我过去陪吧。这么远的路,薇薇娘家人整月整月地留这儿看顾也不现实……”
罗美萍就没这么好态度了,当着丈夫的面不好说,等丈夫走开,拉着儿媳妇吐槽:“瞧瞧!孙媳妇回娘家生产,做爷爷的拖了个厨子跟去照顾,这普天之下,估计也就咱们老贺家做得出来了。”
胡慧低着头没吭声。
孩子啊孩子,这是她心里最深的痛。为什么她就生不出来呢?禾薇比小好几岁呢,婚没结就怀上了。她和曜南前前后后努力多少次啊,西药、中药、各种调理,搭进去多少钱都说不清了,却依然膝下空虚。日子一年年过得飞快,照这个情形,莫非真要沦落到去孤儿院领养个孩子的节奏么?
胡慧迷茫了。
罗美萍还在她耳边絮叨个没完,吐完老爷子的槽,接着念起她:“……不是我说你,做人有时候也要懂得拐弯。朱敏那个贱人我也看不惯,可孩子总归是曜南的!虽说是个女娃这点挺让人遗憾,可不管怎么说,有总比没有好吧?难不成你俩这辈子抱定主意不生了?我告诉你啊胡慧,你要是撺掇着南南不要孩子,我可不依,我还等着抱孙子孙女呢。你看现在老大家的有后了,老三家两个儿子,将来不愁没孙子抱,就我们家……”
胡慧听不下去了,腾地起身,大步上楼的同时,背对着罗美萍说了句破罐子破摔的话:“妈,我就是不会生!你能拿我怎么着吧!”
罗美萍气得嘴巴都歪了,指着胡慧的背影破口大骂:“好哇!你个害人精!你自个儿也承认你是只不会下蛋的铁母鸡了?嫁来我们家就是来祸害的吧?我告诉你胡慧!别以为南南站你那边我就拿你没辙,你要是不会生,趁早给老娘滚蛋!别霸着贺少奶奶的名头作威作福,没见快把我们家脸都丢光了……”
胡慧“砰”地甩上房门,越想越觉得委屈,扑倒在大床上嚎啕大哭。
闹了这么一场,婆媳俩冷战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