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雾?”方多病和展云飞都变了颜色,他们在大雾中行走良久,却并未察觉雾中有毒,“这雾中有毒?”
李莲花对着大雾凝视半晌,突的探手取出一块方巾,扬手掷入不远处迷离的大雾中。过了一会,他挥袖掩面,窜入雾中将方巾拾了回来,只见白色方巾已经湿透,就在这短短片刻之间,方巾上已见了三四个微小的空洞,竟是腐蚀所致。
方多病汗毛直立,这雾气要是吸入肺中,不是刹那间五腑六脏都给穿了十七八个小孔出来?“这毒雾如此之毒,刚才我们也吸入不少,怎么没事?”
“想必就在这左近有什么剧毒之物能溶于水气,”李莲花喃喃的道,“只有大雾浓郁到一定程度,毒物方能进入雾中,我们走了好运,竟能平安无事走到这里。”
展云飞突道,“只消能在这里度过一夜,天亮之后水气减少,我们就能出去。”
李莲花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方多病忍不住道,“这屋里的死人也是这么想,那毒雾还没进来,自己倒是一命呜呼。这屋子比外面的毒雾也好不到哪去……”
“此地此屋,全是为杀人所建!”展云飞淡淡的道,“这屋主人的癖好恶毒得很。”
“不错,根本不在乎杀的是谁,好像只要有人死在这里面他就开心得很。”方多病咬牙切齿,“世上怎会有这等莫名其妙的杀人魔,老子行走江湖这么久,从来也没听说过还有这种鬼地方!”
“有!”展云飞却道,“有这种地方。”
“什么地方?”方多病瞪眼,“本公子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展云飞道,“囫囵屋。”
囫囵屋,为昔日金鸳盟第一机关师阿蛮萨所制,据说其中共有一百九十九道机关,被关入其中的人从无一个生还,死状或有中毒、或刀砍、或火烧、或针刺、或腰斩、或油炸……应有尽有,只有人想象不到,没有囫囵屋做不到的杀人之法。
但据说囫囵屋金碧辉煌,乃是一处镶有黄金珠宝的楼房,充满异域风情,绝非这么一处平淡无奇的庭院。并且囫囵屋一直放在金鸳盟总坛,在十一年前早已毁于李相夷与肖紫衿联手的一剑,自然不会突然重现在此。
方多病从未听过囫囵屋的大名,等展云飞三言两语将这事讲了一遍,他既恨为何自己不是出道在十一年前,又恨展云飞语焉不详,更恨不得把展云飞脑子里装的许多故事挖了出来装进自己脑子里替他再讲过一遍方才舒服。
“故事可以再讲,但再不进屋去,外面的雾就要过来了。”李莲花连连叹气,“快走、快走。”方多病一下窜入屋里,三人在厅堂中占了片刻,不约而同的挤入方才李莲花睡过的那间客房。李莲花想了想,又出来关上大门,再关上客房的门,仿佛如此就能抵挡那无形无迹的毒雾一般,展云飞和方多病看他瞎忙,展云飞立刻撕下几块被褥将门缝窗缝牢牢堵住,方多病却道屋里有无声无息的杀人剧毒,这般封起来说不定死得更快。